岳观潮瞪着明朗单眼,看向她:“宋千金,您真是轻易不下凡,您眼里的奉天,跟我们这些穷老百姓眼里的奉天,那压根就不是一回事。”
“我和二叔以前打死也想不到,能跟您这样的攀上关系,就好像孙大乔一样,要不是你面子大,他这辈子都跨不进外商总院的门儿,就是进去了也得被轰出来,这啊,就是很典型的不是一路人儿。”
“我们来奉天那是抬头看脸色、低头看车轱,满脑子想的都是多挣俩钱儿,哪有闲工夫到顶楼来看风景,这得是您这样的富贵闲人才有这样的爱好,您想想,穷苦老百姓本来就穷,站在楼顶咔咔一顿看,这些好看小洋楼全不是自己的,心里该多堵。”
岳观潮本想继续咧咧,听到楼梯响动朝后看,纽德禄穿着皮草走上来:“我说怎么哪儿都找不见几位,老先生要回去了,叫我过来喊你们一声。”
“成,我们这就下去。”
众人又抬头看了一眼身后城市百景,蹚着积雪下了茶楼,到大厅时岳青山和朱丐爷喝得脸面潮红只剩一丝意识存在,不断吆喝着他还能喝。
岳观潮和徐侠客一人拖着一个人,把他们俩往外面驾走送进车厢,他们问出朱丐爷的住处,先把这老先生送回家,这才动身返回宋宅。
一路上,岳青山似睡未睡、酒醒未醒,嘴里不断嘟囔说话,岳观潮听得久了,也能猜出是二叔在说他当年金鼠会的事情,现在想来,二叔对自己发过的大咒到底是意难平。
他的酒席与其说是求人办事,不如说是跟昔日老友再见一面,以免这次离开东北即是永别。
老头子清楚,无论他们把章氏说得多么狭隘,那都只是长自己志气,目的是灭他人的威风,真要跟章氏硬碰硬,未必是谁输谁赢,再加上陕地之行本身就是个阳谋,双方都必须要在秦岭置对方于死地,如此一来,秦岭之行就又蒙上一层危险色彩。
两个老先生喝得那么醉,恐怕也早有践行的意思了。
一番细想,汽车已经回到宋宅,等他们把岳青山送回院子,宋思媛叫来宋伯,让他给朝家公馆打了个电话,他们准备得已经差不多,也该是走的时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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