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家伙,这人还没跑出去呢,招子就先没了一个。
孙大乔也来不及捡回身体的零件儿,任由血流干在脸上,驾马狂奔出密林,往兴安岭外逃去。
此一路,他是渴了喝露水、饿了吃田鼠,等见到田野人烟时,身上脏得跟老乞丐似的,浑身脏污、破衣烂衫。
来到兴岭县城门楼那一刻,孙大乔知道已经横穿兴安边界,不由得激动得痛哭一场,他这番嚎哭也迎来诸多百姓,沿街人见他蓬头垢面,还以为是落难的乞丐,纷纷丢过去铜钱大子儿。
既然是落难乞丐,行人也都驻足围观,他们问起孙大乔姓氏名谁、从哪儿来、到哪儿去、干啥的……这番细细查问,孙大乔当然不肯透漏自己是金瘩寨响马子,只说被人卖进黑林场,干活儿没力气被打瞎了一只眼,叫管事儿的给赶出来了。
这话编的合情合理,他现在浑身是伤又被戳瞎一只眼,确实跟被狠狠揍了似的,兴安岭确实有很多黑林场,喜欢绑票百姓去干苦力,一顿不从就被打杀死,既然如此可怜,行人也就没有继续深究,反而撂下更多铜钱。
靠着乔装讨钱,孙大乔本意是一路乞讨回到金瘩寨,只是,走到半路就听说金瘩寨被官服缴灭,所有匪众要么逃窜离散,要么被押送刑场。
老窝都没了,他也无处可去,只好进入金瘩寨附近的奉天城,他想着这里开埠得早,用工量大,应该能养活自己。
他的如意算盘明显是落空了,偌大的奉天,各大码头确实都在招扛包卸货的脚夫和商行店铺伙计。这两个活计都还算可以,他本想以此养活自己,等到了招工的地方,却发现人压根儿就不想招他。
无他,只因孙大乔不但有点跛脚、身子板也不硬朗,看起来像个竹竿子似的,这样的人不可能做得了卖力气活儿。
但如果是轻松一点的商行伙计,人家又要求五官端正,他这五官都集不齐两只眼,左眼已经愈合成疮癞,好似糊了个发黑桃核,看着就渗人,别人家顾客还没来呢,你就把人吓跑了。
如此一来,卖力气的活儿干不了,稍体面的要求高,其他活计又嫌弃他年纪太大不能吃苦,他在奉天连维持生计都难。
活人哪能让尿憋死,孙大乔以前可是账房师爷,他见自己还没把察言观色那一套丢掉,决定重操旧业,做起江湖算命先生。
五花八门中,也就金门算命还算得人尊敬,这行全靠嘴皮子怎么说,有那说得好的算命先生,甚至得豪绅新贵赏识,过府赴宴都是座上宾,指点江山、享尽美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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