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早浓寒、雪风簌簌。
一入十月,哪怕朝家庄远离白山天池,照样刮起白毛风,人只要把脸露在外面,就跟被刀片子剌脸似的,嘎嘎生疼。
岳观潮早早起来,看着戏班诸人收拾东西整理行囊,直到红日泛金光,这才彻底收拾妥当。
一声轿车轰鸣,福棠班在朝家诸人相送中开出镇子,朝松江河望楼开出一溜蚁行长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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轿厢中,宋思媛抱着汤婆子,感受着温暖春意,这几天悬着的心总算放下了。
他见岳观潮正出神儿,用胳膊肘杵了一下这粗鄙武夫:“你想什么呢?不会还舍不得这里吧。”
岳观潮回神片刻,咧嘴一笑:“那可不能够,差点被畜生吞进嘴里,我刚寻思朝家老太爷说的话呢,宴会结束的时候,他把着我手说了一段话,现在回忆起来,后背嗖嗖冒凉气。”
“什么话?”宋思媛回忆当时,朝老太爷只把岳观潮一个人叫进去了,她当时还以为是要单独感谢他,如此一想,心中疑惑起来,连忙催促着岳观潮解疑。
岳观潮捏着下巴,斟酌道:“这老头子握着我的手,说什么以后还会再见面。”
“以后还会再见面,这老头子不会还想让我们替他下墓吧?”
宋思媛提起这一点,只觉得心惊肉跳,要真被再被朝家给惦记上,那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对于宋思媛的猜测,岳观潮只得摇头否认:“我看不像,我感觉朝家老先生对这次盗墓就不赞成,他看我的眼神不像是求合作,倒像是在看一个后辈,跟他相熟的晚辈这种感觉。”“那这就奇怪了,也许跟你救过他的命有关,只要别像那老妖婆那样贪婪,倒也不算啥坏事,以后朝家多少会卖咱们一个面子。”
“不过,咱们都走了,朝府那些东西可怎么拿回去?”宋思媛话锋一转,把话头转到墓中宝藏。
岳观潮抓起身旁的瓜子:“这你不用担心,早在几天前,长空就已经飞回去送信,唐家肯定会来亲自处理,真让我们押送回来,唐家人也绝对不会安心。”
“那必须的啊,这宝藏只有拿到自个儿手里才叫踏实。”
岳二炮窝在轿厢里,磕着瓜子朝外乱看,听出头顶苍凉悲壮的声响是鹰鸣,揉着脑瓜子说道:“哥,这是长空吧?”
“长空?那不能够啊,长空也没有平白无故瞎嚎的规矩,我瞅着像金哥儿!”
岳观潮掀开帘子瞅着天空,那鹰鸣距轿厢越来越近,耳中除了鹰鸣外,一个金色影子清晰可见。
他眼见金背鹰绕着长空盘旋,眼前一亮:“是金哥儿,应该是葛兄让它来送我们一程。”
岳二炮塞得满嘴是干果,呜呜咽咽说道:“它送我们归送我们,为啥绕着长空飞。”
“这咱就不知道了,估计是看上长空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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