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温良说不下去了,虽然是些没成角儿的学徒,但到底是几条活生生的性命,他眼圈红红的,懊恼得摇了摇头。
郑克面无表情继续询问:
“你来的时候,这里还有其他人吗?”
楼温良似乎想到了什么,赶紧提醒道:
“噢,我离开时云贤还在妆阁,我十二点去后院,发现她也没在自己的院子,我还以为她又在戏台练嗓子,连带着那些学徒也不能休息,就想过去催催,然后就这些学徒就已经成了这样。”
郑克嗅到其中的疑点,古井无波的眼神终于有了情绪:
“那她去哪儿了?”
楼温良出乎意料摇摇头:“这我不知道,有些时候她确实会消失,她是福棠院的台柱子,我也不能细问,也就随她了。”
“那也就是说,学徒死亡可能跟她有些许关联。”
楼温良一时语塞,他不能承认这一点,如果楼云贤坐牢,他的生意也就到头了。
郑克在笔记本中记下疑点,看向自己身后的巡警:“那个妇女,是什么时候死亡的?”
那个巡警拿出记录,微微正色道:
“队长,根据巡警分所的值班记录,当时有个更夫想去后巷子方便,刚到巷子就发现这妇女死了,他立马到分所报案,大概晚上一点到后巷子,算上这更夫来回往返,发现这尸体的时间也是在十二点。”
郑克听完巡警的话,眼中闪过阴谋之色:
“稀奇,戏楼距离后巷至少隔着三跨院,怎么可能死得那么整齐,同时在十二点,先把尸体拉回去吧,做完尸检报告确定死亡时间。”
“死者身份都是谁?”
巡警读起小本本:
“这些学徒都是穷苦人的孩子,没什么大名,入了戏班后,楼班主给他们取了艺名,采荷、采萍、君恩、君礼、榭芳、榭园、愿心、愿果。”
“平时就是她们处理楼云贤的公私事,同时也称她为师父,是丫鬟也是学徒。”
郑克听到这一点,走到白布前逐一翻开这些尸体的衣服,腿肚子有荆条敲打的痕迹,结痂新伤并列,其余地方倒干净,没一丝伤口。
见此一幕,他眼中闪过心疼,点了一支烟继续翻看最后一具尸体。
陈银美的尸体奇怪得很,别处都完整,只是脖子比其它尸体多了一道勒痕。
那旗袍里的内衬被撕去一块,手指尖好似被划开又结痂,不知道代表着什么,线索有限,只能暂时按下不表。
不过,无论这老婆子如何惨,这些女学徒身上有伤口是板上钉钉的,他不自觉斜眼看向楼温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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