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岐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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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 甘遂(2/2)

    楼道内的附庸们显然都是认得竹七的,见此状况,有心提醒,却好似不敢提那个名字一般,结结巴巴地道:“七,七公子,是,是,是甘遂啊!”

    闻言,竹七猛地回头:“谁?”

    那人又道:“沈少主问你,阵法所困的是不是那个,甘遂!”

    一阵静谧,竹七觉得自己在那瞬间仿佛失聪了,震惊,难过,交杂而过。

    他还记得那个女子,喜着黑衣,眼里噙着能融化一切的暖意,总是笑脸盈盈的对自己说:“阿七,你是大人了,要会打扮自己哦,”“阿七,你看,这衣衫我给你做的,”“”

    半晌,竹七机械地转身,凝视荀歧,重复地问道:“是吗?是吗?是她吗?”

    “回答我?!是不是!”

    荀歧良久无言。

    竹七冲到门边,门上是荀歧刚刚画好的阵法,将屋内屋外隔离成两个世界,他一把抓住那个封住的门,企图将门打开,却被阵法反弹在地,嘴角鲜血溢出。

    荀歧依旧无言。

    沈汐还呆立着,紧紧抓着荀歧的手,荀歧觉得,第一次被他抓住手时,皮肤残留的暖意,却在此刻荡然无存,此刻只有全身血液倒流的冰凉。

    沈汐的眼睛,让荀歧瞧着,胆颤又心惊,门前新补的阵法,阵法上落上的灰,实在让荀歧难以开口说些什么,不想承认这里面是谁,可她的脸色却已经告示出了答案。

    老头见状,走过去,轻轻拍了拍沈汐的肩:“暮清,你冷静一下。”

    是呢,这是沈暮清,前世今生,第一次在人前失态,为了这个,甘遂。

    眼见着,荀歧脸上也是第一次出现了几分少女的茫然无措,老头心下摇头,痴情儿女

    竹七不停的在在撞击着门,手中灵剑一剑一剑的砍着阵法,反弹一次,又砍一次,疯狂至极,犹如不知疼痛一般,反反复复,鲜血淋漓也好无所觉。

    眼见着阵法松动,身旁附庸齐齐惊叫:“七公子!手下留情!”

    竹七面上惊疑,手中动作忽然出现一瞬间的犹疑,荀楼主她,为了什么?

    一旁的附庸显然也知道屋内之人的事情始末,插嘴道:“西洲少主不必自责,当初你的言灵咒术尚在不熟练中,使得个把人有个什么伤害是很正常的事,何况荀楼主已经帮您处理了,只不过这魔头癫狂实在难以处置,楼主才将她一直囚禁于此。”

    沈汐终于不再瞪视荀歧,转而盯着这名附庸,冷冷的不发一言。

    又有附庸终于忍不住道:“西洲少主终是入妖道了吗?”

    “是哦,西洲少主的眼睛红的不一样,很像是像妖兔一族!”

    荀歧虽始终无言,却在听到这样的话还是拧了下眉头。

    于是这些附庸既不走开,也没有停止讨论,而是转为当着面开始窃窃私语。

    老头心中无奈,即便是世代变化,人类这样心思复杂的群居物种,总是一尘不变的复杂着。

    竹七却没有较为高级的良好品性,反正他不是大族出生,不在乎名声这些东西,不论是什么原因,他竹七人生就不认识字!更不认识“忍”字!

    他撑着内伤,无视自己身上的鲜血,怒气道:“滚,都给我滚!谁再出现在少主面前,我对他不客气!”

    一时间,附庸呈鸟兽散,楼道内变得空空荡荡,沈汐又重复了一遍,沉着声音,道:“是甘遂,对吗?”

    良久,荀歧面无表情的回答道:“是。”

    别人都知道这里是谁,只有我不知道是吗?

    沈汐道:“放出来。”

    荀歧对视着却不让步。

    竹七也摊在地上望着对峙的两人,他在少主的身边时,甘遂就已经在了,只是不像自己一直跟在少主的身边,许是因为是个女子吧,少主只让她待在西洲,偶有几次才出门,而就是那偶有几次,让她竟是天人永隔。

    他曾想过去南冥洲找她的魂体,少主却说,她不是五洲之人,没有魂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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