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对小梅付出过真心,她必须给我1个合理的解释。”
缓过劲儿来的陈云生,决定找杜梅当面对质。
厂房他去过,电话也打过。可杜梅就是“只给米吃,不给面见”。
无奈之下,他只能想到1条下下策。那天夜里,陈云生提前埋伏在路上,趁着杜梅从厂区离开之际,将她击昏,接着用3轮车把她拉回了自己的住处。
他知道他和杜梅已经不可能了,所以他下手很重,重到他连泼了几盆冷水,杜梅都还没有任何清醒的迹象。
陈云生把手指放在杜梅鼻子前,确定她还有呼吸后,他又将杜梅的双手捆绑起来。他心里早就打定主意,如果杜梅不给他1个合理的解释,那她今天休想轻易离开。
接连几次掐过人中后,杜梅挣扎着从剧痛中苏醒。
“云生哥,我这是在哪里?”
“我不是你哥!”
剧烈的疼痛感让杜梅逐渐清醒,她眉头紧锁,努力让自己在短时间内习惯这种不适,她的视线也从开始的模糊逐渐变得清晰,她这才发现自己已经被5花大绑在床上。
“你要干什么?”杜梅尖叫了1声。
“你放心,吴亮搞过的破鞋,我陈云生才不稀罕!”
陈云生的不屑,深深刺痛了杜梅的内心,在她的眼里,陈云生只不过是1个穷得叮当响的“下等人”,他有什么资格骂自己是破鞋?杜梅越想心里越生气,她扫视了1眼周围的环境,用1种轻蔑的语气质问陈云生:“这就是你住的地方?”
“怎么啦?有问题?”
杜梅冷哼1声,从牙缝里蹦出两个字:“穷鬼!”
陈云生怎么也没想到,在他心里曾经单纯善良的杜梅竟然用这两个字去贬低他。他感觉自尊心受到了极大的伤害,咆哮着:“穷怎么了?我有手有脚,钱我可以挣,别以为有钱就了不起,钱能买来真情吗?能买来幸福吗?能吗?”
“别再骗自己了,对,你是有手有脚,可是你累死累活能赚多少?你就算累到死,也不可能把这里变成别墅,也不可能让院子里停上汽车,今后你的老婆孩子也只能生活在农村!”
“我可以让我的孩子读书,只要他学习好,我就不信摆脱不了贫穷!”
说到学习,杜梅忽然想到了1次交欢之后,她与吴亮的1段对话。起初杜梅是担心吴亮不戴套,自己会怀孕,两人扯着扯着,就说到了培养孩子上。可以说,吴亮的1番话,让杜梅很受“启发”。她正愁没人可以让她高谈阔论,陈云生正好撞上了枪口,于是杜梅言辞犀利地反驳道:
“你别傻了,如果换成20年前,你的想法完全可以实现,可现在,我只能说你是异想天开。我问你,现在要把1个孩子培养成大学生,你知道要投入多少钱吗?
“好,就算你供得起他上大学,上清华,上北大,孩子毕业了怎么办?你有钱买房吗?你到时候大可以告诉孩子,找到好工作,什么都会有了。但是你有没有想过,他就算是累到死,也只是个房奴,他1辈子都要为生计打拼。咱们退1万步,就算他这1辈子勉强过完了,他的孩子怎么办?钱又从哪里来?你能保证你的每1代都能考上名校?穷人的孩子要拼死拼活,为了每年全省那几十个名额,争得头破血流!”
“难道在你眼里穷人活得就那么下贱?”
“我不否认鸡窝里能飞出金凤凰,但全国十几亿人,1年才能飞出几个?”
“这些都是你姐夫告诉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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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
“我就不信我陈云生就要卖1辈子苦力!”
“对,你是不用出1辈子苦力,你还可以当个小偷!”
“你说什么?你再说1遍?”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从饲料厂偷机器的时候我都看见了!”
“我是小偷?你骂我是小偷?我哪里是小偷,我他妈就是傻-x!”陈云生恼羞成怒,真想扇自己1个大嘴巴。
从厂里借用搅拌机是事实,但他这么做也是为了能增加收入,好让杜梅不再跟着自己受罪,他无时无刻不在研究饲料配方,厂里的那个废旧搅拌机他压根儿就没想占为己有,他所做的1切都是为了杜梅,可现在却被杜梅骂得如此不堪,他怎么能不生气?
可杜梅怎么会知道陈云生的良苦用心,见陈云生没有反驳,她嘴上依旧不依不饶:“人可以穷,但不能没有志气,知道我最近为什么不理你吗?因为我瞧不起你,我没有把你偷东西的事儿告诉姐夫,已经够对你手下留情了,你还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告诉你,我杜梅情愿做有钱人的婊-子,也不愿做你这种下等人的老婆!”
“你说谁是下等人,你说谁?!”陈云生已经完全失去了理智,他用力捏住杜梅的脖颈咆哮着,“你这个婊-子,你说谁,你说,你说啊……”
杜梅试图挣脱陈云生的双手,可她瘦弱的身躯哪里是陈云生的对手,陈云生用足了十2分力气,直到他清晰地感觉到手中传来几声脆响,他忽然心中1颤,猛然清醒,当他慌张松开手时,杜梅早已没了呼吸。
看着杜梅冰冷的尸体,他第1个感觉就是:“这辈子完了。”但他又1想,好像他和杜梅之间的种种经过并没有外人知道。就算是杜梅失踪,也不1定会怀疑到他的头上。
“只要把尸体处理掉,谁能想到是我?”
就在他苦思冥想如何处理尸体时,同村人之前说过的1句玩笑话让他得到了启发:“哎,云生,如果我把你绞碎,扔进池塘里喂鱼,你说谁能发现?”
他看着院子中那刚驮回来的机器,有1种“天助我也”的兴奋。
这台机器的操作要领,他再熟悉不过,但因为机器有了些故障,第1次尝试并不成功。
反复调试之后,他发现是排挡出了毛病,当他把机器拨片推到“max”(高)挡时,1切便恢复了正常。
1个多小时后,陈云生将粉碎后的尸体装在两个袋子里,放在3轮车上。为了不让血迹沿途滴落,他还特意在车斗中铺上了1层塑料薄膜。
“究竟扔在哪个鱼塘好呢?”陈云生边清洗身上的血污,边在脑海里搜索鱼塘的信息。他经常给十里8乡的鱼塘送饲料,哪家鱼塘什么情况,他心里是1本清账。
“老鱼塘每天都有渔农捕捞,肯定不行。
“新挖的鱼塘种鱼太小,吃不下这么大的饵料。
“两年期内的鱼塘最好。”
陈云生眯起眼睛开始在脑海里筛选,忽然,他打了个激灵:“有了,没有比那里更适合的了!”
他选定的这片鱼塘为农田改制,4周种满了玉米,隐蔽性很强,而且据说鱼塘的主人远在上海,鱼塘平时由他的亲戚负责打理。他曾去那里送过饲料,知道那是1片还未出栏的新塘,如果把尸块丢在那里,绝对是神不知鬼不觉。
打定了主意,陈云生“说时迟,那时快”,趁着夜幕飞快地蹬起3轮车朝目的地驶去。为了勾起鱼群的食欲,他还特意在尸块中拌入饵料,如此精心的准备,就是为了确保万无1失。抛尸结束,他紧接着又在远处的玉米地中点燃了杜梅的衣服鞋袜。
1切做完,天边已经露出鱼肚白,如释重负的陈云生缓缓地骑行在崎岖不平的泥土路上。1路上,他始终在考虑1个问题,我能逃脱凶犯的罪名么?
是的,他逃不脱,田春达队长和他的部下已经向他收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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