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由缰地开着车,不知不觉竟然开到了庄凤家门前,他在车里望着那户独门小院很久,也不知道自己想干嘛。
下雨了,田春达刚停车时大月亮还在房脊上探头探脑地瞅着,转眼就成了雨水顺着檐角淌下,流成1条线,整个巷子里都弥漫着烟雾1样的雨气。不知是谁家开了窗,屋里的京剧唱腔款款传出,“忽然间老天爷降下雨来,路过赵大窑门外,借宿1宵惹祸灾,赵大夫妻将我谋害,把我的尸骨也未曾掩埋……”嘈嘈杂杂、悲悲切切,听着让人心里发紧。田春达鬼使神差地推门下车,穿过雨巷,站定敲门。门打开,是1张并不意外的脸,庄凤头发上沾着细密的水珠,如1株清净肃穆的9秋白菊,旁若无人,花开无尘。
田春达说:“我在想,你之前为什么要来见我”
庄凤微笑:“我在想,你什么时候会来见我”
田春达满身“湿意”地站在客厅里,音响上放着dvd的光盘盒,是女老生王佩瑜的《乌盆记》。
庄凤递给他1盏雕成紫玉兰形状的高腰茶杯,触感温凉光润,喝1口,余香满颊。此时的田春达已不是那个提到“通灵”就怒发冲冠的无神论者,笑问:“你救了赵达兴,生意要更上1层楼了吧”
“赵先生那是自救,我可不敢掠人之美。”
“毕竟是你在听松别墅跟他通灵才让他得救的。”
庄凤独自微笑:“我从未承认我在听松别墅通灵过赵先生。我记得您问我这个问题时我的回答是:我确实感觉到什么,但不能确定是否是赵达兴。”
田春达直视着庄凤的眼睛,后者平静地回视,田春达知道自己在察言观色这方面跟她半斤8两,兴许还不如人家,只好采取单刀直入的办法:“你在怀疑什么”
“我在怀疑你怀疑的事情。”
田春达放下紫玉兰茶杯,身体靠回椅子背,这么多天脑子里乱糟糟的前因后果被1点点滤净,室内袅袅的茶香、窗口幽幽的花香、屋外淡淡的草香,让他感到久违的平静。
田春达问:“你来找我,是想再进1次听松别墅”
庄凤点点头:“我们之间虽然有着哲学观点的冲突,但有1点是统1的:人做的事情,鬼替不了;鬼做的事情,人替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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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1次站在听松别墅前,两人都感慨万千。
庄凤说:“但凡古董商人,都狡兔3窟有不少密室,这里地处偏僻,是个极佳的藏宝之所,内外肯定遍布机关和秘道。”
田春达打量周围:“我认为那些急功近利的房地产商可没工夫陪他们玩鬼吹灯。”
“可是赵先生有工夫啊。”庄凤说道。
田春达睨她1眼,像是自言自语道:“你不当警察是因为觉得挣钱太少吧。”
进入客厅,1切照旧,只是更加凌乱,素白麻布被揪成1团1团的堆在地上,露出那硕大的1面墙的陈列柜,上面青铜、瓷器、泥塑、根雕……各种造型的工艺品摆得错落有致,不知真假。当时赵达兴命垂1线,医护人员推了不少仪器到地下室给他做紧急救助,现场的痕迹已经被破坏殆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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