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妇女的声音更低了:“火车站旁边,有个批发市场,批杏仁的老板跟我很熟。”
田春达说:“是正规渠道的吗?”
中年妇女说:“应,应该是吧。”
田春达紧跟了一句:“应该是,你不知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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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年妇女越发地吞吞吐吐了:“我……他是……”
白超和鲍齐在旁边看了半天了,这个时候实在有些忍不住。白超问:“到底怎么回事,你发现了什么?”
田春达面无表情地说:“死者皮肤发红,满嘴的酒气里有一丝苦杏仁味,死因可能是氰化物中毒。她卖给死者的杏仁,有一些是苦的,说不定死者是吃了过量的苦杏仁,氰化物摄入过多致死的。”
所有人都吓坏了,中年妇女干脆站不住了,直接靠在了墙壁上。
白超张了张嘴,半天才说出了一句话:“也不能说是因为杏仁吧?”
田春达说:“所以还得问一下车厢里的所有人。”他看看鲍齐,“你做过这些人的笔录了吗?”
鲍齐摇摇头,田春达看了白超一眼:“我看,还是我来问吧。”他对鲍齐说,“把乘客按铺位号从小到大叫到八号包厢来。哦,对了,有四个人跟死者是一路的,先叫他们吧。”然后又吩咐刘明、列车长:“麻烦你俩在这儿看着点儿。”又转向中年妇女,“你先在乘务员室待着,不准乱窜。”
白超跟着田春达进了八号包厢:“你这算什么,每个人都有嫌疑?”田春达回头看看他:“差不多吧。”
白超说:“我能认为是你为了撇清自己才这么……”他一时找不到合适的词儿了。
田春达坐在铺上:“这么上蹿下跳的?可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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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说着,鲍齐带了个三十多岁的男人过来,白超往田春达对面的床铺上指了指:“请坐。”说完他自己坐在了田春达的旁边,取出警官证给这个人看了一眼,然后开始准备做笔录。
田春达掏出自己的警官证给这个人看了一眼:“我是负责侦办此案的警官,我姓田。”
白超见他喧宾夺主,心里相当地不满,但是当着这个人又不好说什么,只能抢在田春达前面问道:“说说你的姓名?”
这个人很局促,就报了两个字:“卢金。”
田春达继续问卢金:“你跟死者是什么关系?”
卢金说:“是同事。”
田春达说:“能说得具体点儿吗?比方说你们是什么单位,这次一共多少人一起乘车,都是什么职务?”
卢金说:“我们是个国企,叫东北重工业工程建设集团有限公司。死去的姜总叫姜英达,是公司分管招标采购的副总,同时也分管纪委工作。我是财务部的会计,平时跟姜总也没什么交往……”
田春达打断了他的话:“没什么交往,你们就能凑一堆炸金花?而且玩得还不小,一晚上输赢都能上千。”
卢金的汗下来了:“其实,其实是我们姜总……我们姜总很喜欢斗地主、炸金花什么的,有时候我们赶上了他实在找不着别人的时候,也就得陪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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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春达说:“他那么大的输赢,你们受得了吗?”
卢金说:“其实受得了受不了都无所谓,姜总一般第二天都会把赢的钱还给我们。”
田春达“哦”了一声:“那为什么那个小姑娘说输了一千多,不愿意跟他玩儿呢?”
卢金一愣,旋即从鼻子里轻轻“哼”了一声:“谁知道他们俩怎么回事。”
田春达听到这句话,不觉有些意外:“这话怎么说?”
卢金仿佛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忙掩饰道:“没,没什么意思,人家的事儿我也不清楚。”
田春达的疑心更重了,但他没有继续问下去,而是换个话题:“那袋杏仁,你们都吃了吗?”
卢金摇摇头:“没有,我们经理尝了一颗,说是苦,我们都不愿意吃了。”
田春达想起那个“呸”了一口的女人:“哦,原来如此,今天晚上,你听到什么声音了吗?”
卢金又摇了摇头:“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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