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春达面色凝重地安慰了她两句,说不到48小时不算失踪,赵东仁可能赌气出去住了一夜而已。
金雯哭着说老赵一定出了什么事,因为已经过了打针的时间。
最近一段时间赵东仁的低血糖有恶化的迹象,每隔两天,金雯都会给他静脉滴注葡萄糖。
那天下午刑警在建委家属楼403室找到了赵东仁。
撬坏的防盗门虚掩着,门上的封条撕成两截,萎靡地低垂着。
客厅沙发上扔着赵东仁的外衣和手包,茶几上的烟缸里全是中华烟头,看来赵东仁在这里枯坐了一夜。沙发前的垃圾桶里有焚烧冥币的灰烬,旁边还整齐排列着水果糕点。
这是一个简单的拜祭白梅仪式。
卧室里的音响被打开了,轻柔的音乐在房间里飘荡,昨夜被点燃过的熏香已经熄灭,房间里余芳阵阵。总体来说,跟上次田春达来时没什么两样。
除了一点,上次来的时候赵东仁表情复杂的站着,现在他身体蜷缩双手捧胸躺在地上,面目扭曲狰狞。他死了。
两辆车的警笛相互呼应响成一片。楼道里聚集了很多居民。刑警们向很多人询问昨天晚上403室的情况,但没人知道。
田春达思考后找杜兰医生询问。
“低血糖能致命吗?”田春达看着杜兰问。
“严重的话会死,如果不及时补糖。”杜兰镇静地回答。
“有什么症状?”
“一般来说是昏迷,像睡着了。”
“有没有可能死前很痛苦,看着特难受那种。”
杜兰想了半天,说有的患者低血糖发作时会诱发心梗,很疼。”
田春达又问杜兰昨天晚上在哪里,做了什么?
杜兰说自从父亲因姐姐惨死悲痛过度而脑出血死亡后,她每天晚上都独自在家里伤心,思念父亲,思念姐姐,完全没有心情见任何人,去任何地方。说完她又伤心地流出眼泪。
赵东仁的验尸报告第二天下午才出来。死因的确是低血糖导致的心肌梗塞,法医在死者的冠状动脉里发现了足以致命的血栓,局部心肌发生了缺血性坏死。
死亡时间确定为12月17日,也就是昨天的凌晨1时左右。
金雯说得没错,死者双手手背都有静脉滴注留下的针眼,如果前天夜里他离家出走之前能再打一针,也许就不会痛苦万状地倒在403室的卧房里。
现场没有提取到什么有价值的痕迹物证。
理论上说刑警们可以把此案定性为因病猝死。可田春达总觉着赵东仁的暴毙很蹊跷,死得有点莫名其妙或者说适逢其时。梧桐路杀人案和社保分局盗窃案都和他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刑警们一直跟剥洋葱一样一层一层逐渐接近真相,赵东仁却突然就这么死了,像个缺乏职业精神的歌手,眼看着高潮部分就要来临,大家都屏息期待着他能飙个海豚音,结果人家把话筒一扔掉头退场,不带观众玩了。
这时又传来一个坏消息:金大锅失踪了。
今天早上他没有按照规定时间到前进路派出所报到。
片警当时正在调解一起家庭纠纷,努力维护一个被老婆抽得满脸巴掌印的男人的合法权益,把金大锅这茬给忘了。下午想起来掉头再去找,金大锅的手机已经关了机。
据金大锅的秘书说,一大早他就带走了公司财务部所有的现金匆匆离去。
刑警向机场和火车站、汽车站发出通告,详细描述了金大锅的体貌特征并附上了照片。
其实大家心里都清楚这么做是徒劳。不管金大锅为什么要跑,他肯定不会选择公共交通工具作为出逃路线。但是必要的程序还是得走。
当天夜里,刑警调阅了全市4条能够出城的高速公路收费站监控录像,果然发现了那辆尾号9的黑色桑塔纳停车缴费,时间是上午9时17分,目的地不明,那是条国道,一路贯穿4个省,途中有无数的岔路口。南山市公安局向沿途各地的公安机关发出了协查通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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