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查证了,属实。”迟疑了一下,韩安平还是给出了答案。
“属实?!”这个结论,着实让田春达感到意外。
韩安平取出了两张相同的就诊记录单,说道,“田队,这两张就诊记录,正是庞立医生开具的,一份是诊所的备份,另一份,是刚刚从兰芳一件外套口袋中找到的,当初勘察现场时,却没有发现这份记录。开具门诊记录的时间是上周四,据庞医生说,上周四是约定好的复诊时间,但无独有偶,这与魏晴出现在邹家别墅的时间一致,同时,也是兰芳情绪发生异常之时。就诊记录上,清晰写有着兰芳的病情状况,并开具了致幻药物,与氟西汀胶囊中的成分一致。只是,庞医生否认开具过阿托品。”
“你方才提到,邹元曾明确要求庞医生,不向兰芳开具致幻药物,此次他为何又破例?”此时,心细的田春达发现了疑点。
“在诊所,我也提出了相同疑问。”韩安平如实答道,“据庞立说,是兰芳百般恳求,让他重新开具致幻药物的。并且,通过复诊治疗,庞立发现兰芳的病情已经严重恶化,服用致幻剂,的确可以暂时缓解病情。”
结束了就诊记录的话题,韩安平继续说,“更重要的一点,心理诊所门口的监控可以证明,庞立所言不假,兰芳是上周四的上午十点进入了诊所,一个小时以后才离开,除了庞立之外,诊所其他人员也都可以证明。”
“兰芳曾偷服致幻剂的情况,查实了没有?”思索之后,田春达又问。
“已经查实了。”韩安平利落地说,“近几年来,为了发泄抑郁情绪,兰芳经常私自服用致幻药物。对此,邹元、邹博文及李嫂,都曾阻拦过,但兰芳已经形成了严重的药物依赖,一时很难戒除。直到一年前,在一个雷雨天的晚上,恶劣的天气加上感官幻觉,让兰芳的情绪几度失控,最终导致其割腕自杀,若不是抢救及时,她性命就堪忧了。自此之后,兰芳才决心停药,心理诊所也不再向她提供药物。”
听过韩安平的描述,田春达没有急于表态,而是低垂下眼睛,不停用中指敲打着办公桌,从而发出了规律的“嗒!嗒!”声。
半响过后,田春达方才开口,“从目前搜集到的证据来看,至少能够说明以下几点,第一,兰芳有过私自服用致幻药物的经历。第二,兰芳在出事前几天,去过庞医生心理诊所,并从诊所取得了致幻药物。第三,在兰芳坠楼之时,唯一的在场者李嫂,并没有对兰芳施加外力,坠楼完全是自发行为。”
“田队,兰芳坠楼一案,难道就是她本人偷服致幻剂之后的一幕惨剧?完全与他人无关?”郝东忍不住接话说。
“别着急,我的话还没有说完。”沉稳的田春达继续分析道,“以上三点,的确可以组成一条很完整、很顺畅的线索,可就因为它太顺畅了,反容易令人生疑。”
“你怀疑到什么了?”郝东忙问。
“阿托品。”田春达很快说道。
“没错,我也始终想不通,如果兰芳真是自己偷服致幻药物,那么,她已经从心理诊所得到了,何必再多此一举,放置与致幻效用毫不相关的阿托品?总不至于,她想产生强烈的视觉幻象吧?况且,兰芳对医学药物毫无研究,对阿托品的副作用,她也未必懂得,那这一行为,又该如何解释?”此时,韩安平也说出了自己的观点。
“案情又复杂了,lsd和阿托品的来源不同,无法确定,两种药物都是兰芳放置。两个人分别将两种不同药物装入氟西汀胶囊中的可能性也很小。可如果两种药物都不是兰芳放置的,那么胶囊中的致幻药物又是哪里来的?”紧接着,郝东提出了新的疑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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