瓦伦丁愣愣地看了这支柱许久,随后伸出手去,慢慢抚摸着这些由神经纤维形成的凹凸沟壑。
起初,他以为这是「爹打损伤」的后遗症,是在近海以及在普兰德城内数次见到父亲所带来的压力积累,然而随着海雾号越来越远离普兰德,那份不安非但没有减弱,反而在变得更加强烈。
瓦伦丁嘴角似乎抖了一下:「这您感觉看到满意的场面了吗?」
似乎有什么事情就要发生,或者发生了,而这件事极有可能跟自己有关。
「解除一名审判官的职务,必须有新的审判官接任才行,而城邦审判官这样的重要职位,是必须由教皇亲自‘考验,并任命的一一你应该知道这个过程,」瓦伦丁慢慢说道,「但教皇冕下完全没有提及这件事情这本应是在解除任命的同时甚至迟延就公布的‘必要事项,。」
广袤无边的无垠海上,钢铁战舰海雾号正劈波斩浪地航行着,而随着战舰的逐渐「痊愈」以及它此刻的动力全开,这层稀薄的冰雾也再次出现在舰船周围,并在远处的海面上不断生成着大块的浮冰。
凡娜怔了怔,眉头微皱:「这我该如何继续在普兰德履行自己的职责?」
「你的解任,不会被任何人知晓,」瓦伦丁冷静地看着她的眼睛,「也不会有新的审判官来接任你的职务。」
我怀疑自己作为超凡者在这方面的直觉。
」……我以为您在睡觉。」
提瑞安猛然回头,看到正向自己走来的是大副艾登。
「真理学院真是难以置信的技术,」他轻声赞叹着,「谁又能想到,死去的利维坦竟能以这种方式「复活,……」
他最终在一根巨大的「支柱」前停了上来。
「我不知道,」凡娜轻声说道,她抬起头,望向前方的走廊出口,在片刻思索之后才继续开口,「但她相信,可能很快就不需要继续在普兰德履行自己的职责了。」
「寒霜近处?」提瑞安感觉心脏猛然一跳,追问着,「什么情况?」
「他大部分时间确实是在睡觉,但今天他格外郑重地向女王葛莫娜祷告,又带着外人来到了这个地方,我觉得自己无论如何都应该醒着。」
他话音刚落,这支柱中便突然传来了一阵低沉的蠕动声,随后一个嘶哑、苍老的声音便从不知哪个结构中响起:「首先,我从一开始就不算死去,其次,我也觉得现在的自己不算‘活着,——用生死来描述利维坦是一种很不严谨的说法,小姑娘。」
「这是风暴主宰的安排。」瓦伦丁淡淡说道。
这嘶哑苍老的声音这次明显呆了一下才开口:「哦,那我没问题了。」
「还能讲冷笑话,那看来您也意识到了这件事的不好,」凡娜了摇头,低声说道,「坦白说,我一开始的反应是不可置信和难以接受,这匆忙草率的‘裁定,更像是个良好的玩笑,而不应该出自教皇冕下之口,但刚才我回忆了教皇冕下话语中的细节,我总觉得
她似乎另有深意。」
这甚至让她逐渐产生了些许烦躁。瓦伦丁往旁边退开了一些。
提瑞安立刻皱起眉:「发生什么事了?」
「刚才大教堂接到来自母港的灵能传讯,寒霜近处海域出事了。」
在这支柱的顶端,昏暗的穹顶下,则还是能看到数量更加稀疏的垂坠器官,这些器官表面沟壑遍布,看上去就仿佛大脑。
凡娜皱了皱眉:「另一件事?」
说着,他轻轻呼了口气:「我觉得你应该耐心等待,等待教皇冕下所说的‘风暴另有眷顾。
这是一根由大量简单结构盘曲、堆叠而成的支柱,其表面凹凸斑驳,又有大量神经脉络和维管系统如浮雕般缠绕着,而在这些神经系统的深处,又隐隐约约看到简单的金属丝线以及闪烁着银光的刺针,仿佛是从上层蔓延下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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