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些熟悉而遥远的记忆渐渐苏醒过来,在看清自己周围的景象之后,雪莉终于猛然睁大了眼睛。
下一秒,她便猛然从床上跳了下来,同时发出一连串极其恼怒,甚至恼怒到有点颤抖,颤抖中仿佛透露着恐惧和紧张的咒骂:
“该死,该死,该死……x!tmd又是这个,又是这个!我x的!”
一连串响亮的咒骂打破了黑暗中的宁静,那咒骂声却不是雪莉熟悉的声音,而是更加幼小、更加稚嫩,仅存在于回忆中的童声,她跳到了地上,看到自己的手脚也变得和记忆中一样瘦小稚嫩,她穿着一件浅粉色的睡衣,那睡衣也和记忆中一模一样,袖口破损的地方还有着那个熟悉的、用生疏手法绣补上去的小狗。
“别xx的折腾我了!别xx的折腾我了!”
雪莉在黑暗的房间中吼叫起来,她冲向了那扇紧闭的房门,拳打脚踢地想要打破那斑驳的木板,然而大门却像钢筋水泥浇筑一般纹丝不动,她用头去撞,又用牙去咬大门的把手,但这完全是发泄式的举动根本毫无意义,她只能用小小的身体一下一下地撞击着,在撞击中任凭时间流逝,任凭附近的窗□洒进来一点点晨光,任凭门外传来了她在这一日凌晨最不想听到的声音。
她听到有人在隔壁房间起床,听到有脚步声,有收拾东西的声音。
她听到其中一个脚步声靠近了大门,一个很温柔,很熟悉的声音在轻声开口:“雪莉,雪莉?起床了吗?还在生气吗?”
雪莉撞击房门的动作突然停了下来,像被抽干了力气一样,她靠在木门上,用尽全身力气贴着门板,她很不想听下去,却又贪婪地听着门外传来的动静。
“雪莉,我和爸爸去给你买蛋糕,今天是你的生日……等我们回来,你就不生气了好不好?”
“别走……”雪莉突然发出了声音,起先只是很小声的嘀咕,但很快,嘀咕声变成了喊叫,“别走……别走!别去!别去!”
她终于哭喊起来,哪怕知道没用,仍然大声喊叫着:“别去!别出门!别出门啊tmd!别出门啊!”
然而时间仍旧走向了下一秒,就像刻在脑海中的记忆无法回头——门外的脚步声远去了。
拿起手提袋的声音,父母遥远而模糊的交谈声,门把转动,开门,关门,钥匙转了一圈,接着又是半圈。
雪莉在黑暗中慢慢坐了下来,开始计算自己的心跳。
心跳到第一千二百下的时候,起火的惊呼声从远方传来。
心跳到第一千六百下的时候,刺鼻的烟味和呛人的烟雾开始渗透门缝。
心跳到第一千八百下的时候,街道上已经全是狂乱的喊叫,刺眼的红光充斥着窗口,仿若整座城邦被投入熔融的岩浆中。
心跳到第两千下的时候,一声沉重的闷响从家门方向传来——大门被打破了,仿佛是有什么巨兽正踏着沉重的脚步一步步走进来,一步步靠近这个锁死的房间。
然后,房间的门终于倒了下来—一雪莉用尽全身力气都不可能撞开的木门,此刻像碎纸一样四散破碎。
一个可怕的生物出现在那里,那是一头巨大的漆黑魔犬,是由骸骨、阴影、烟雾和灼热的灰烬扭曲拼合而成的噩梦,这来自幽邃的恶魔对于一个只有六岁的孩子而言几乎是个庞然大物,而现在,它那空洞的血色眼窝已经捕捉到了房间中的“活物”。
雪莉平静地注视着出现在眼前的魔犬。
这是一只幽邃猎犬——但现在还不是她的阿狗。
不是那个拥有“心”的阿狗,不是那个会去垃圾桶里翻找食物来喂养自己的阿狗,不是那个会努力讲蹩脚笑话来逗自己,最后却只教了自己一堆脏话的阿狗。
幽邃猎犬踏进房间。
咀嚼血肉与骨头的声音响了起来。
雪莉躺在地板上,感受着自己的肢体被魔犬吞噬,钻心的剧痛隔了十一年的记忆帷幕,在她的头脑中迟钝且麻木地弥漫着,她继续数着自己的心跳,数着阿狗要什么时候才会是自己的阿狗,又计算着自己还要在这里待多久——按照过去的经验,是一周?还是两周?
她的意识渐渐有些涣散,即便是在这漆黑的梦境中,那些遥远、迟钝而麻木的痛苦也终于渐渐追了上来,而在愈发模糊的视线中,她突然看到在不远处的床铺上,在黑暗最深处的阴影中,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身
影。
那个身影似乎并不是突然出现的,他仿佛从始至终就在那里,从这个梦境开始,从每一次梦境开始,甚至——雪莉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冒出这个惊人的念头——甚至从十一年前就在那里。
他就在那里坐着,然而直到现在,她才第一次发现这个身影的存在,就仿佛长久的迷雾突然破开,让她能窥看到那迷雾背后的存在。
一点微末的幽绿火光不知从何浮现,映亮了那个身影的面容,阴郁而威严——雪莉不曾见过这张脸,但她产生了莫名的熟悉感。
“无意冒犯。”
那个阴郁而威严的身影开口了。
(推书时间到~这次是来自一只老苟的《我的诡秘事务所》男主白天经营事务所当侦探,晚上依靠自身的权能操控他人的梦境通过类似托梦的方式来冒充大神,利用演技扮演多个角色在幕后建立势力网,以此来协助自己探索一个神明陨落以后,由人类一手打造的诡秘世界,最后带领着全世界的人们一起上天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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