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闪开,快闪开,”邓戈厉吼起来。
兵丁们端着枪,等着向剑齿虎射击呢。雪团滚落,压根儿不是他们能抵御得了的。就连跑,都没有地方去跑。
邓戈在忙乱中,急切地寻找着山体作为掩体。
也算是他的运气不错,很快找到了一个凹陷的位置,他一个闪身,就钻到了里面,双手死死地护在眼前,以免被碎石泥屑给伤到了眼睛。
眼角的余光中,邓戈看到了绿珠家族的族人和家奴,他们不慌不忙站在那里,等着雪团砸落。眼见着雪团就要把他们全部冲进山下,绿珠家族的人们凌空飞起。
寒风,猎猎作响,吹拂着他们的衣物。那些人就像是下得凡间的仙人,一个个傲视着这个世界。
还是他们有底气啊。
一波雪团滚落,跟着又是一波。三轮雪崩式的塌方之后,甲骨团的百名兵丁,能站在那里的,不过区区十来个了。
绿珠家族族人和家奴很快就聚到了一起,看着狼狈不堪的甲骨团兵丁,上至绿珠太丙,下至普通兵丁,没有一个人嘲笑他们,只是默默地看着这帮人。
邓戈和手下的兵丁们既惭愧又狼狈,内心里的苦楚不言自喻。
“继续向上?”绿珠太丙向邓戈问道。
向上?再向上,只怕连自己都要交待了;不向上,那他们来,又是为了什么?什么叫进退维谷,去留两难,眼前的境况就是了。
“上吧,”邓戈答道,又补了一句,“万一我遇到了难处,还望太丙先生搭把手。”
“应该的,”绿珠太丙痛快地答应了。
邓戈总算心里有了些安慰,他已然明白,自己这个甲骨团团长,在总裁承永晟眼里,怕也真是算不了什么。不然的话,这等危险的事儿,自然有别的战团来承担。
他还是不如田子胜洪为旺以及后来的厉真等人会溜须拍马。
情人峰那边,况天一带着手下人继续向上攀爬着。他们行经的路线和束星北行经的路线已经发生了偏离,束星北登的是东边的那座山峰,而况天一等人登的则是西侧的山峰。
他们一路上倒是没有遇到了什么特别的凶险,也没有遇到危险的野兽。只是在下午两点的时候,一场突如其来的冻雨,将他们浇了个透心凉。
每个兵丁都冻得瑟瑟发抖。他们的衣服还算是特制的,既能挡风又能隔雨,不然的话,只怕现场就要冻死一批。
“咬牙坚持住,继续向前,”况天一吼道。在他看来,只要兵丁们能扛得住寒冷,继续向上攀爬,体内自然会产生越来越多的热量。
事实也确是如此。兵丁们像是疲惫不堪的老牛,拿着手中的探测器,胡乱地捣腾着,这里一下那里一下,至于探测器有没有反应,或者有什么样的反应,根本就没有人去管。
“况大队长,我们晚上不会在山上野营吧?”一个中队长向况天一走了过来,请示道。
“不然呢?要是我们速度再快一点,能登上峰顶,倒是可以尽快回转,”况天一也没办法。
一听到要在山上露营,看着周围都是积雪,所有兵丁的脸上,都露出了苦色。
有的直接嚷嚷着要退出了。
“兄弟们,不是我况天一在强迫你们。是形势在逼迫着我们,作为你们的大队长,我当然要对你们的生命负责。就此回头,你们认为守在寒湖北侧帐篷里的济安族人,他们会放过我们吗?前进,还有一条活路,就此回头,回去就是一个死字,”况天一不得不说实话了,“兄弟们,你们是这样,我况天一也是这样。”
“大队长,您不要再说了,我们都懂了,”一个兵丁哭了,哭得稀里哗拉,“我父母只有我一个孩子,如果我死在了山上,希望有人能通知我的父母,告诉他们,我还在兵营里,好好的,就是有点儿忙。”
“我父亲早就去世了,去年下海捕鱼被海兽吃了。母亲为了不让我重蹈覆辙,找关系托人,把我送进了兵营。如果我这一次死在了山上,希望有人能把我所攒下来的金币全部送回家,告诉我娘,说我还好,就快要升任小队长了,”又一个兵丁哭了。
“所有人全部停下,把心里想说的,有事向家里人交待的,全部写下来,交给各自的小队长,小队长万一发生了不测,再把这些遗言转交给我,兄弟们,我保证,只要我们当中有一个人能活下来,你们的愿望都会有人替你们实现。”
况天一的队伍伫足不前,一个个开始找笔写遗言。没有纸,他们就会香烟盒。香烟盒拆开太小了,于是都懂得将文字简炼提纯,有的连香烟盒都没有,便在其他人的烟盒上写下一个名字和他家的住址。
等一切都忙到尘埃落定,况天一再次给兵丁们打气,“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我们只要撑过这一轮,下一轮,我保证让其他大队过来替换我们。”
“好,太好了,”兵丁们终于听到了让他们激动的消息。死道友不死贫道,只要他们能撑过这一次,下一回,倒霉的就不是他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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