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轻嗯一声,终于还是没憋住问了出来:“事情都到了这般田地了,你就告诉我那黑衣人是谁吧。”
本来就是纯粹的没话找话,没想到这次这徐远之竟然松了口,真的告诉了我。
“不是我不想告诉你,是牛疯子再三叮嘱不让我跟你说这事。再说了,我们谁都没见过他的正脸只是推测而已,推测这事多半不靠谱。”
“不靠谱我也想知道,你们究竟怀疑谁了?”我打断他,迫不及待地问。
徐远之沉默了一会,一字一顿地吐出三个字:“王道陵!”
如果说先前那几个老妖精说的话是上我震惊,那现在徐远之说的话就是让我震撼了,我一愣,随即又问:“就是当年主持小龙河之事的王道陵?”
“正是。”
“你们会不会搞错了?”我不太接受这个答案,忍不住替王道陵辩解,王道陵这人仙风道骨的,让人一看就感觉是很正派的人。
徐远之幽幽叹了口气:“我也希望不是他,这么好的一个老前辈……可,就他的可能性最大。”
“你们又是凭什么怀疑到他头上的?”
徐远之说:“从老叫花子供奉的那尊石像。当时我就觉得那石像特别眼熟,却想不起在哪见过。回来后我琢磨了半夜,才突然想起,王道陵家中也有那么一尊。”
“你去过他家?”我只是以为他认识王道陵,现在听起来他们之间好像还很熟。
“我师父跟他是多年老友,我小的时候师父经常带我去他家。他为人和善,脾气特别好,我很喜欢他,每次去他家也不客气,调皮捣蛋,翻东找西。”
“有一次我进了他的香堂,在他香案下有一个柜橱,还上了锁,恰巧香案上放着一把钥匙。小孩子嘛,都有探索精神,于是就打开了那橱门,里面除了一尊石像没有别的,我就又给锁上了。直到那天半夜,我才想起来,那石像跟老叫花子供奉的石像是一模一样的。”
难怪那天晚上回来后,你们三个很惊讶地讨论着什么呢,我还以为我在做梦。原来你们当时是在说石像的事。
我能理解他们当时惊讶的心情,如果没有那石像,估计他们一辈子都怀疑不到王道陵头上。
“可你们不能就因为一尊石像,就怀疑他是黑衣人吧?或者是巧合呢?”
我心里并不能接受他说的话,忍不住反驳。
“你要知道,供奉神像是很有讲究的,我们正统修道之人,供奉的必然是三清。像那种无名无姓的神像,如果被供奉起来,就只有一种可能,他是某个小教派的开派老祖。他们非佛非道,创有自己的门派,门内弟子皆以他为天,生前敬重,死后塑成像供奉。”
“那老叫花子有自己的鬼牌,由此我们想到了当年锤炼鬼牌的太上老祖,牛疯子认为那石像就是太上老祖,老叫花子供奉他,十有九成就是他的门下弟子。”
原来里面还有这么多门道?我跟牛疯子生活了两年,从没见他供奉过神像,他供奉的只是自己的牌位,这又怎么解释?
只听徐远之又说道:“我们怀疑老叫花子跟王道陵是同门,而是极有可能他就是老叫花子的师父。”
“有这种可能?老叫花子对当年参与小龙河之事的修道者恨得牙痒痒,他会拜王道陵为师?”
“这一点,我们也没想明白,其中可能有什么隐情。但他一个老叫花子,不可能平白无故就学会了道术,学会了锤炼鬼牌,肯定得有人教他。当年王道陵有很长一段时间每天都在小龙河畔转悠,说是放心不下鬼门关之事,现在想来,他大概就是在那个时候收了老叫花子为徒……”
假设这个推测是成立的,那么一切怀疑就都说的过去了。
王道陵自导自演这么一出,目的就是为了让牛疯子相信,那一众守堤鬼已经被超度了想关闭鬼门关就只剩下去阴间一条路,而要牛疯子去阴间,那就只有死!
至于王道陵为什么一定要让牛疯子死,估计就是他要锤炼鬼牌,以鬼牌积聚阴鬼之气修炼某种邪术,怕被牛疯子查到他头上……
不过,这所有的一切都是牛疯子他们三人的推测,很多地方都经不起推敲。
我又问:“既然你们都已经窥破了这一切,牛疯子为什么还要去死?直接召出阴兵杀进山中,将这王道陵灭了,救出那些守堤鬼,重修河堤不就完事了?”
“嗯?你说什么?我刚才迷糊过去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
这徐远之,又开始装傻充愣!
这九十九拜都完事了,就差这一哆嗦,我能轻易让你糊弄过去?
于是我紧追不舍,踢了他一脚,又揪着他的胡子扯了一顿,最后把他折腾的没法了,才慢悠悠地说道:“我要是说这是为了你,你信吗?”
我一怔:“怎么绕来绕去地又扯我身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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