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心慈正在暗自腹诽,就听见河对面有人说话。
“你看她长的多黑,跟黑老鸹似的。”
傅心慈抬头,看着小河对面走来的两个女孩。
前面的那一个她认得,是贺小妮,她今天穿了一件八成新的粉红色的长裙,比上一次穿的那件顺眼多了。
跟在她后面畏畏缩缩的,是个年纪和她差不多的陌生女孩,个子比她矮一些,穿着一件洗的发白还打了补丁的衫裙,肤色暗黄,一看就是长期的营养不良。
小河并不宽,她们的一举一动乃至面部表情,傅心慈都看的清清楚楚。
只是她不能理解,为啥贺小妮看她的眼神,跟她俩有不共戴天之仇似的。
孟玉堂是大宅门里长大的,一眼就看出来那两个上不得台面的东西,是冲着大妹妹来的。
他不屑和她们打架,就低头告诉宇儿,“宇儿,去把齐哥叫来,就说他那个不入流的表妹在欺负大妹妹。”
“大妹妹?”宇儿听懂了,堂哥说的大妹妹就是姐姐,就转身往回跑去找齐哥。
傅心慈却没有搭茬儿,只要不提到她名字,或者堵住她的去路,她一般都会当对方在排泄尾气。
贺小妮看着傅心慈还跟没事似的剥着虾肉,心里更气了。
刚才路过的时候,她可是听见那个孟家的女人说了,那大个的新鲜海虾,在京城里是要卖很多银子的。
那些大户人家的老爷太太,少爷和小姐们,还都专好这一口。
尝鲜嘛,当然是越新鲜越好。
她站在不远处,偷听了几句,听完了直咋舌,“那哪是吃海鲜呀,那是吃银子。”
想到她还没吃过呢,就气不过,正好抓住路过的单家庶女和她一起过来。
“单诗诗,你帮我骂那个不要脸的。”贺小妮恶狠狠的指使她身后的女孩子。
“贺,贺小姐,我,我不敢。”单诗诗的身子又往后缩了缩,因为害怕,她不仅身子颤抖,声音也变的结巴了。
“有啥不敢的?我给你撑腰。”
“贺,贺小姐,那也不行。我大娘说了,不许我们得罪孟二老爷一家。”
“呸,什么老爷,都是流放发配来的,哪来的老爷。”
“贺小姐,你不能乱说,孟二老爷一家不是流放发配来的,你看看河对岸的土地,就是皇上赔给他们家的。听说,还赔了很多银子的。”
“你!”
提起来这事,贺小妮心里就一肚子火气。她姑父胳膊肘往外拐,那么大片的土地都划给了孟家。
当初她娘也相中了这些土地,让她爹管姑父要,姑父都没给。
单诗诗低着头,还没发现贺小妮都快被气成“气鼓鼓”(癞蛤蟆)了。
还在低声的墨迹:“我大娘还说了,孟二老爷家要是招工,就让我和嫡姐去。”
单诗诗听她爹说过,去孟二老爷家做工就能吃饱饭。想到能吃饱饭,她说话都比之前利索了。
“我嫡姐不乐意去,我乐意去,我姨娘也想去。可是大娘不让,说我姨娘去做工了,家里就没人做饭洗衣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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