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日后,各国的贡品到来,使团便会启程。”
“另外在宫廷、贵族坊间流传,大王子若得求和而归,老国主将传位于他!”
奥耶尔听后惊呼:“大王子已有六十岁的年纪,早不被人看好,如今却重获王位继承的可能?”
波利波马笑道:“只是可能,而且是极不可能的可能!”
“兄,你这话就不对了!”奥耶尔反驳,“你我知均衡的教义,才知他会无功而返,但贵族怎知结果?”
“怕是二王子、三王子这些天都彻夜难眠了吧?”
一旁,齐波切道:“那你就太小看这两人!”
“此为何意?”
“对他们而言,王国稳固才是首要问题!若是王族权柄不在,也就没有王位一说。”
“哪怕让大王子上位又如何呢?二人分别主理财物、军权,待得时机成熟,随时可行夺位之事。”
“况且,你也只大王子已年迈,又能活多久呢?老国主那样的长寿,是为异数!”
“如今它们兄长为他们稳固王国,他们高兴还来不及,怎么会睡不着?”
“反之……大王子若无功而返,二人就更不用担心他的威胁了。”
奥耶尔若有所思。
再听波利波马道:“正如大人之前所预料,如今全城都在热议使团出使一事,便是这两日祭祀高台的赞颂,都比之前敬虔狂热了许多了。”
“万民都在期盼,能得求和的结果,可若是最终结果落空,子民将更加恐慌,并抵触均衡。”
如他所言,这都在预料之中。
齐波切虽然愤恨,却也无计可施。
他微微摇头道:“任他用那阴谋诡计吧,若不得救赎,只会为他子孙后代留下遗祸,到那时均衡也将背弃他们!”
“至于五天后启程……”
齐波切看向奥耶尔,“时间不多了,若不能借使团出发而实行计划,难度将会更高,你那边进行得如何?”
奥耶尔嘿嘿笑了起来:“兄已打探到消息,我怎能势弱呢?”
“我周旋几位宫廷侍卫之间,探听到准确消息!”
“王族子嗣,也需每日敬拜真神,离开宫廷!”
“我又买通祭祀圣殿的侍者,可在后日清晨,接下祭祀品供货的生意,自由出入祭祀殿内!”
“这次供货是考评,唯有考评通过才能继续供货!”
“而我知晓,那侍者早已与圣殿主事串通,二人常以收受财货,蒙骗商贾参与供货考评。但实则没有一人通过,那供货的名额,本就是他们家人亲族持有!”
“因此……大人,兄,这是唯一的机会,若错过这一次,再行收买之事,难免会引人生疑。”
听到这话,齐波切与波利波马相视一眼,皆为振奋。
“蒙达雅会去的祭祀厅,你可打听清楚了?”
“当然!”
“那就后日行动!我要与那公主一见!”齐波切激动道。
而波利波马又生出疑虑:“大人,你一定要想好,若此时败露,您就将沦陷危险之中!那公主是什么品性,我们都不知晓!”
“现在时间太紧,实在无法探明那公主的情报啊。”
齐波切道:“那公主能保下科亚,至少品性不坏,我为营救科亚与他父、弟兄,公主就算不愿帮忙,至少也不会害我!”
奥耶尔又道:“大人,并非我诅咒您,唱反调;那些贵族的品性,你比我二人更清楚。”
“说不定那公主只视科亚为玩物,再未失去兴趣前,才不忍杀死!”
“否则,堂堂的公主,是为特左左莫克最宠爱的嫡系孙,怎可会真得喜欢上一个奴仆?”
这番话出口,席间又变得沉闷。
奥耶尔说的丧气话也不无道理。
鬼知道公主与科亚到底怎么回事?若是只为囚禁玩乐,也不是没可能!
但除此以外,齐波切也没有更好的办法。
唯有无所畏惧,放手一搏。
“这是我的使命,若真出了意外,你二人就按原定计划逃出大城!”
话到此处。
三人都深吸一口气,神情正色起来——
“后日行动,明日就是最后的准备时间!”
“我会再去探查那出城密道的情况!”
“另外,还需在确认拉瓦父子三人的状况,如若已经出了意外,我等也不必再以身犯险。”
翌日。
二人一早再次出发,探听各方消息。
宅院中,齐波切一人在屋中,紧闭房门,时而赞颂,时而情绪亢奋的诉说着什么。
实则是为演练他准备好的话术。
他见惯了大贵族,可见王族却一次没有。
而回忆当初图戈对王族的描述,多是阴晴不定,喜怒无常的模样。
若无真神降临,他们便是这世上最尊贵的存在,芸芸众生在他们眼中皆为草芥。
因此,除失败的担忧外,还有些许忐忑。
他只有一遍遍默念均衡,令那真神的圣名,予以他心灵上的力量。
下午,二人归返,三人又对明日计划作了一次完整的模拟演练。
又一日,天光未亮。
三人着一身盛装,带领七八个抬运贡品的奴仆出发。
一路向祭祀圣殿高台而去。
那高台上的火焰刚刚熄灭,从远方看,拉长一道青烟。
而此时,城中子民已有不少醒来,也纷纷去那圣殿,想要寻一个好位置敬拜真神。
按照计划,三人与祭祀圣殿的侍者碰头,检查了贡品后,就随那侍者踏上密集陡峭的阶梯。
祭祀圣殿高台,约有35米,是为城中最巨大的几座建筑物。
平民是无权登上这长阶的。
于他们同行,一齐上阶梯圣殿的,无不是衣装华贵,腰带嵌有宝石,发鬓装饰漂亮翎羽的城中贵族。
“兄,那妇女头上有一座大宅啊!
”奥耶尔走神打岔,发出惊呼。
齐波切与波利波马不敢回头,只用眼角余光瞥了一眼,然后低声道:“什么头上有一座大宅?”
奥耶尔道:“23根羽币,整整23根,插在她的发鬓上,皆为七彩色!
足可在城内买下一座大宅,这不是头上有一座大宅是什么?”
“……”二人无言以对。
片刻后才听齐波切道:“莫要再说笑了!这长阶陡峭,高度越高,我越是觉得头晕!”
此时,众人才走到一半,已是足够俯瞰整座大城。
那走在最前方的侍者,实则也气喘吁吁,“可以稍作歇息!不过不要阻挡贵客的道路,去,去阶梯一旁稍坐!”
一行人这才得以喘息。
又在这高处,见得塔下跪拜万民,与这阶梯上,说说笑笑,向圣殿朝拜的贵族。
不由得产生对比——
“有人头上有一座大宅……”
“有人割下自己的头颅,都不一定能为家人换来一顿饱饭啊!”
“这是罪,不公的罪!”
齐波切在低语呢喃。
而这阶梯高台上的风声猎猎……
只有他一左一右的波利波马与奥耶尔听到了,便生出与他一样,看似彷徨,又洞见真知的深邃神情——
“愿均衡的永恒之火,驱散一切灰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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