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在维胡特尔死后,他曾经所经历的一切,都将被历史尘埃掩埋。
然而,这虚假的伪装,却在此时被硬生生的揭破。
奎兹提特科恐慌,羞惭。
在这一瞬间,他脑子里不断蹦出逃亡、自缢,或坦白一切而得审判罪罚的念头。
神祇洞彻世间一切,又怎会不知他犯下的罪呢?
可恰逢此时。
他又听得门外,一群‘弟兄姐妹’的欢声笑语,让他勐地恍忽……
“等等……”
“吾主不是已赐下恩典,命我为副督查了吗?”
“真神宽恕了我的罪?”
奎兹提特科又见生的希望,连忙低头,继续将那封神谕看了下去——
“你曾见得均衡的光芒,此为你至诚之心的显现。”
“但你曾为恶,亦是不争的事实!”
“而这世上犯下与你一般罪行的人,数之不尽;若均衡一一判下审判的罪罚,只会令血流成河,生灵涂炭!”
“虽然雷霆、雨露皆为神恩,但吾不愿再以神罚,令一切归于湮灭。”
“吾已将意志昭示万民。”
“凡愿亲近我,信仰我的,我便赐予他仁慈的注视!”
“吾愿给你,或如你一般的人,一次新生的机会。”
“吾不再问你什么……”
“而是要你们心自问,你是否愿摒弃一切的恶,向吾之均衡走来?”
“若你已作好了选择,那便以你得见均衡光辉的至诚之心,向与你一样的罪人,发出询问——”
“你们,是否要得救赎,洗褪罪恶,向吾之均衡走来?”
“吾会保守你们曾犯下的罪,让你们身旁的‘弟兄姐妹’不向你们投来异样的目光!令羞辱与责难远离你们。”
“你们须知……”
“万物众生,皆为吾,均衡之主的孩子,是吾之圣灵挥洒,造物这宇宙星辰的一部分。”
“均衡之下,皆为子民。”
“均衡,存乎于万物之间!”
看到这里。
奎兹提特科已是感动的泣不成声,浑身颤抖不已。
这是真神要为他们保守罪名,令他们得真正的救赎啊!
因此,这份神谕才是密旨,不得让第三人所知!
一直到泪水都将信纸打湿,要让神旨破碎,他才勐地惊醒——
“愿,吾主,我愿!”
“我奎兹提特科是为罪人,但愿以您所赐下的仁慈救赎之道,去拯救一切与我一样的可悲之人,令他们重获新生!”
他抹去泪水,渐渐平静下来……
又翻开下一页,得见那密旨的全部。
至此,他已再无惧怕,潜意识中暗藏的沉重巨石已被神祇意志粉碎。
令他认清了自己,认清了自己的道路。
他为罪人!
若想要踏上真正的救赎之路,就必须施以均衡的意志,令那些与他一样的罪人,走向均衡。
许久后。
奎兹提特科重新拿起了那份曾令他惧怕的“封印”。
此时,他已认出,“我记得,此人是图戈的管家!也是与维胡特尔作奴隶贩卖之事的帮凶!”
他再次通读一边神旨,走到偏厅中央的火堆旁,只留下“封印与地图”,便将其余投入,化作火焰。
已不知过了多久。
卡嗒。
偏厅紧闭的大门重新开启。
众人便见到奎兹提特科走出的身影,他先向大家示以微笑,才道:“我已领受吾主神谕,须立即作些安排。”
听到这话,众人好奇心愈发浓郁,却没有一人多余发问,探听密旨。
牛屎若有所思,片刻后道:“吾主已命你为副督查,并遣周大民这百人骑士团为督查组侍卫,你若需要人手,可从他们中挑选。”
“正有此意。”奎兹提特科颔首,也不多解释,带着周大民与几位铁骑离去。
厅内人见他们离去,又面面相觑一阵,便重回议事的状态——
“说正事吧。”
“明日午后,于后山北坡进行黑火药爆破试验。”
“各战团头领需全数到场观礼,知黑火药药性,才可作攻打塔洞城之策略。”
“吾主有旨,全军整备,十日内必要将那塔洞城纳入囊中,高呼均衡的圣名!”
众人齐声赞颂。
“赞美吾主,赞美均衡!”
“均衡存乎于……”
另一边。
奎兹提特科带几名骑士迅速离开镇厅,辗转来到大城南道,走进一家旅店。
从中找出一个中年人,又辗转来到旅店后的僻静小院。
中年人有些忐忑。
审判之军多有亲民之举,平日里与大家相处融洽。
可此时已是夜幕降临,镇长突然带人来寻他,明摆着有什么事情与他相关联。
“镇长,此处已无外人,您找我到底有什么事啊?”
中年人正是那得旅店赔偿的跛子蛇。
浑身上下显得几分机灵劲。
恰是这份机灵,令奎兹提特科觉得没找错人,“跛子蛇,我不是要吩咐你,而是请求你帮忙!”
“此事事关审判之征,也为吾主旨意;你是否愿为吾主真神奉献一份力量?”
跛子蛇大惊,“吾主旨意?”
他连道:“我愿,我当然愿!若非吾主令审判之军降临,我还生活在贫瘠困苦当中,遭受那恶人的欺压!”
“我这些天一直难以入眠,不知要如何感恩吾主真神的恩典,唯有日日祷念她的圣名,赞美均衡!”
“镇长,你大可吩咐,只要我能做到的,我一定完成!”
奎兹提特科略作沉吟,道:“可此事会有危险……”
他将事情讲明。
当话音落下。
跛子蛇脸上已然露出难色,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话来。
奎兹提特科并无责难,澹澹笑道:“无妨,如此重任太过艰难,你本就身患残疾,好不容易得喜乐富足的生活,理应过几天好日子。”
“我再去找找别人吧。”
说着,他就要离去。
偏是这番话令跛子蛇羞愧难当,他连忙拉住奎兹提特科,“我愿负担重任!”
“若非真神赐予我如今所拥有的一切,我去哪里过什么好日子啊?”
“就算真的会死,我也不怕,至少我的妻儿,都已得喜乐!”
“镇长,你说吧,什么时候出发!”
奎兹提特科见他郑重的模样,狠狠拍了拍他的肩膀,“稍后就走!你可与妻儿道别!”
“但你无须过于惧怕担忧……”
“你须知晓,此为吾主旨意的降临,她的荣耀与光辉将时刻庇护着你,直至平安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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