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主人躯体内的魔力是有极限的,我倒要看看你能将这个幻境维持多久。”
“另外……”卡尔登吐槽,“你这个幻觉甚至没有饥饿感,真是拙劣至极!”
说着,卡尔登不再挣扎,席地而坐,将一切心神投入到了死灵魔法的推衍之中。
诡异的,矗立于他脑海中的阴影没有再一次侵入。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在这没有任何参照物的世界中,卡尔登强忍着寂寞与虚无的心,一遍一遍告诫自己这里是幻觉。
考虑到这里是幻觉,而它的操作很可能也能影响到现实,他甚至还刻画了通讯法阵,一遍一遍向着外界输送着信息。
卡尔登的皮肤开始出现皱纹,不经意的抚摸脸颊,那明显的褶皱令他心不再平静。
“你骗不到我,你的主人我都能杀死,何况你。”
“就算你蒙蔽了我的感知,将衰老赐给我,那也是暂时的。”卡尔登的坚韧超乎常人,“你只是玩了模糊时间流逝的小把戏罢了。”
在这近乎虚无的世界中,卡尔登画下一个个法阵,他不再能中气十足的说话,曾是青年人活力四射的他此刻形如枯槁,松鼠人标志性毛茸茸的大尾巴此刻已经萎缩,只剩下一条软趴趴的“辫子”,上面的毛发不知去向。
卡尔登的心跳越来越微弱,逐渐微不可闻,生命的尽头他仍在向远方的黑影挪动,他坚信这里的一切均是幻觉。
脚下踉跄,虚弱到了极致的卡尔登绊了一跤,头砸在一块本不该出现在这片荒原上的石头,一时间鲜血四溅,剧痛让他像是虾米般蜷缩着身子,生命流逝的冰冷让他哆嗦不止。
卡尔登眼前的视线开始定格,他甚至没来得及思考死亡是否便会终结这一切幻觉,便彻底失去了意识。
……
……
“卡尔登,卡尔登!”
连续两记耳光让卡尔登茫然地苏醒,一张粉嫩嫩的脸蛋突兀地出现在他的视线之中。
“姐姐?”
上气不接下气的姐姐卷起一个背包,扯着他的手,也顾不上解释什么便往门外走去。
映入眼帘的是已经烧成火海的村镇,以及四处奔逃的松鼠人。
领主的亲卫穿着标志性的银铠,顶着嵌上羽毛的头盔笑眯眯地纵马疾驰,手中的武器挥舞,便会有三两个松鼠人倒在血泊之中。
审视着自己幼小的身躯,卡尔登忽然回想起了什么,他奋力甩开姐姐的手臂,毫不犹豫,且没有一点心理负担地甩出两道灰蒙蒙的雾气,将自己的姐姐化作白骨与灵体。
“我倒要看看你能持续多久!”
白骨守卫捡起地上的砍刀以一往无前的气势挥刀砍在领主卫兵穿着甲胄的马匹之上,然而那刀却像是豆腐做的,怦然碎裂。
灵体还未靠近向自己奔袭而来的卫兵就被一股巨力弹开,卡尔登只能眼睁睁看着对方一刀斩断自己幼嫩的手臂,而后被他们像是玩具般拎起衬衣高高举起,如同收获了最棒的战利品般四处炫耀。
“再怎么用幻觉折磨我也没用,你的败局已定,哪怕你无限拉长我对时间的感知,我留在现实中的怨灵仍然会征战,只有幻术的你,拿什么对付死灵最强大的造物!”
含着血的卡尔登说完便被领主卫兵抛向空中,一根长矛高高举起,将他的身子径直贯穿。
卡尔登还没有彻底死去,幻觉似乎仍要恶趣味的折磨他一会,让他清楚地感受自己的头颅被砍下,被卫兵们绑在马匹上,一路颠坡而去。
……
……
卡尔登已经经历了六个幻境,虽然他总能在中途醒转,但是那真实的感受让他的心愈发疲惫。
无数次期待现实中怨灵得手的他开始不断咒骂召唤物,以及已经死去的煤球。
明明死了,却还要以这种恶心的方式折磨自己!
出去之后,他一定要把煤球挫骨扬灰!
“出去?”
突兀响起的声音让卡尔登浑身颤抖,每个毛孔中几乎都喷射出火焰,他疯狂地,咬牙切齿地喊出了那个名字。
“煤……球!!”
“这也是你幻觉的一部分吗!”
“还意识不到吗?”
“意识,你指这里是幻境的事实?”卡尔登哈哈大笑,“你这个召唤物如今要伪装成召唤师的姿态来与我互动吗?”
“你可能误会了什么,我所召唤的召唤物没有名字,它诞生于灵体操纵成型前,充满了我不切实际的幻想,因为过于奇特,也畏惧它和我某个召唤物般失控,因此成为了召唤手册中不被提及的一页。”
“灵体操纵与剥离力量出现的现在,它那混沌的力量得以纠正,也得以通过我摸索出的某个召唤方式降临。”
“它可怜到只有我喜欢的某个女孩子所绘制的半身画,结果须臾一时起意想要给它完整的模样,涂涂改改成了你如今见到的那副模样。”
卡尔登目眦欲裂:“你在胡言乱语什么!”
“我的意思是,其实你已经死了。”路禹冰冷地给卡尔登下达了判词,“既然你喜欢死亡,我就让你的意识永远待在这片无限轮回的领域,享受你曾施加给旁人的苦难。”
“我已经向它下达了指令,它十分喜悦,感激我赐予了它一个最棒的玩具。”
“如果还能再召唤,我会抽空欣赏你的惨状的。”
“卡尔登……如果没有世界意识干扰,你就和它……慢慢享受下去吧。”
“直至轮回的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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