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医,对中风,还是有一定的经验和研究的。
太医们也知道性命攸关,大家商量着,决定,还是先扎针,再喝药。
如此周而复始,反复循环了三次,老皇帝终于沉沉的睡去了。
太医院正,高太医,抬手抹了把额上的冷汗,情不自禁的说:“睡着了就好啊,睡着了就好啊。”
玉柱不是医生,并不懂得怎么诊治中风,他也只能听太医们的。
该做的都做了,其余的,也就只能听天由命了。
歇息的间隙中,玉柱派人去通知了兵营里的老部下们,就八个字:外松内紧,随时待命。
没办法,万一老皇帝再也无法醒过来,牛泰他们必须马上带兵进宫。
总而言之,只要老皇帝驾崩了,玉柱就会在第一时间,带兵进行宫,拥立老十八。
说句心里话,玉柱并不想坑了他自己的亲妹夫。
但是,这不是在帝都,而是在行宫里。
玉柱没得选择的余地,只能拥立老十八为新君,才可能借助于老十八的信任和依赖,奉天子以令八旗。
换句话说,若是在畅春园里,玉柱完全可以拥立年仅三岁的皇二十一子,胤禧。
三岁的娃娃天子,懂个什么?
已经忙活了很久,玉柱也很有些累了,索性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双手趴在椅子上,闭目养神。
只是,玉柱也没有料到,太医们开给老皇帝的药方里,含有安神的成分。
老皇帝喝了多少药,玉柱至少陪着喝了五分之一。
玉柱趴下去,不久就睡着了,睡得很沉。
幸好,在外头的皇子阿哥们,都慑于老皇帝的积威,没人敢冲进来。
不然的话,还真不知道,会发生何等大事呢。
天还没亮的时候,玉柱醒了,他刚睁开眼睛,就察觉到了不对头,好家伙,他的身上,竟然披了一件太监的常褂。
太监的常褂,除了黑色,就是石青色。
玉柱赶紧双手将盖在肩头的太监常褂,脱了下来,轻轻的搁到了椅子上。
“臣儿玉柱,恭请汗阿玛圣安!”不管老皇帝醒没醒,玉柱一如既往的跪到了龙榻前,毕恭毕敬的叩首行了大礼。
玉柱丝毫也没有料错,老皇帝半夜就醒了,不然的话,谁敢擅自给玉柱添加褂子?
过了片刻,龙榻上传来老皇帝微弱的声音,“叫张廷玉。”
“嗻。”一旁伺候着的王朝庆,禁不住精神一振,领旨去找张廷玉了。
张廷玉一直在宫墙外的精舍内值守着,听了老皇帝的召唤,他赶紧来了。
“衡臣……拟旨,明发上谕,着玉柱兼任热河行宫都总管,赐金批大令,暂辖行宫内的一切事务。”
“微臣遵旨。”张庭玉赶紧叩了首,然后一路膝行到旁边的小桌子前,自己磨开了墨,提笔一书而就。
老皇帝的这个吩咐,张廷玉其实并不感到意外。
昨天的闹剧,张廷玉即使在南书房里值守里,也是略有耳闻的。
以张廷玉的丰富政坛经验,他比谁都清楚,若不是玉柱站出来主持了大局,只怕是大清将易主了。
老皇帝的说话声,十分微弱,玉柱也就没有拒绝,老老实实的跪下领了旨意。
以玉柱和老皇帝之间的深厚感情,值此非常时期,玉柱再来那一套虚伪的玩意儿,不仅与事无补,而且,还会惹来老皇帝的反感。
哪又是何苦呢?
老皇帝显然很虚弱,他肯定是深思熟虑过了,才会完全授权玉柱主持大局的。
没办法,当此危难之时,老皇帝谁都不敢相信,尤其是他的亲儿子们。
不管是让哪个儿子来主持行宫里的大局,老皇帝都有丢命的巨大风险。
惟独,让信得过的玉柱掌握了行宫的内部事务,儿子们在外头牵制着,老皇帝才最安全。
玉柱其实也有机会弑君,然后拥立老十八。
但是,风险同样也是巨大的,而且,他的实力也还很弱小,不足以压制全国的八旗兵和绿营兵。
先获取老皇帝的极大信任,顺势扩大新军到一万人以上,这个才是风险最小的正经做法。
等老皇帝自己老死,或是被赵昌的一碗参汤,送去西天之时,玉柱坐拥三万八旗兵,和一万新军,已经大有可为了。
八年的时间里,大沽口的造船厂里,又会多造不少门火炮呢?
时间在我,玉柱完全没有着急的必要。
真正需要急的人,其实是老四、老八和老十四他们,玉柱只要耐心的等他们下手,就很可能坐收渔翁之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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