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贞门前,玉柱负手而立。
御前副总管魏珠,手里捧着花名册,哈腰候在他的身侧。
在户部司官的唱名声中,秀女们挨个走到玉柱的跟前,由他先过目。
“镶黄旗满洲,第一参领,第四左领下,四品典仪官凌柱之三女钮祜禄氏,其曾祖额亦腾,其祖吴禄……”
玉柱心里有数,这位钮祜禄氏其实是弘历的幺姨母。
因为,弘历的外祖父,便是四品典仪官凌柱。
玉柱没见过弘历的生母,不过,这位钮祜禄氏长得真丑,比凤姐还不如。
难怪,历史上有传闻,弘历的生母,是个丑婢。
在传闻里,老四喝了鹿血之后,也分不清楚美丑,随便拉了个女子,就享用了。
结果,老四清醒之后,发觉被他入了的女子,居然其丑无比,就再也没有搭理过她。
谁料,这位丑婢,虽然人很丑,身子却肥沃无比,只一次就怀上了弘历。
“镶黄旗满洲,完颜氏……”
“正黄旗满洲,富察氏……”
看秀女,对别人来说,是种享受。
但是,对玉柱而言,却是一种折磨。
大清入关都七十几年了,满洲的旗人女子,依旧是丑多美少。
想象一下,这么多丑女,挨个看过去,是何等的“享受”?
玉柱已经站了一个时辰了,魏珠显得很心疼的说:“小中堂,坐下歇会,喝口热茶吧?这里有老奴看着,一准的不会碍事的。”
“嗯,老魏,那就辛苦你了。”
老皇帝的身子已经不行了,玉柱的所谓阅看秀女,不过是走个形式罢了。
魏珠很会来事儿,早早的吩咐人,在回廊下边的阴处,摆好了小茶几和椅子,并沏好了茶。
别看玉柱复任了御前大臣,手底下管着好几百名带刀侍卫,他在宫里行事,就是不如魏珠方便。
魏珠的身边,跟着几十个太监、嬷嬷、姑姑和宫女。
玉柱呢,只有两个小太监伺候在他的左右,这就是外臣和内监的巨大差距。
宫里的好几千名太监和宫女,谁敢不听魏珠的吩咐?
玉柱的权势滔天,主要体现在宫外。
而魏珠,则是宫里的活祖宗,连惠妃她们都不敢怠慢了他这位御前副总管。
玉柱刚坐下不久,魏珠就凑过来了。
嗨,玉柱一看就明白了,老魏有事儿。
“小中堂,有人……这个数……”魏珠伸出了五根手指头,在玉柱的眼前亮了亮。
嗯,五千两,买个撂牌子,这也是下血本了。
每到选秀女的时节,就是梁九功和魏珠发大财的好时机。
玉柱和魏珠的私交还算可以。
众所周知,玉柱不缺银子花。但是,他也不会干预魏珠暗中捞银子。
没有玉柱睁一眼,闭一眼,魏珠肯定捞不到一两银子。
所以,魏珠虽然是个有名的吝啬鬼,对玉柱却是格外的康慨大方。
五千两的事,就不是小事了,没有玉柱给户部和内务府打招呼,魏珠也摆不平。
“嗯,老魏啊,别的我都不管。”玉柱说的含含湖湖,魏珠却一听就懂,他哈下腰,涎着脸说,“小中堂,瞧您说的,老奴我难道是那种不开眼的傻冒儿?”
玉柱哑然一笑,魏珠这个老东西,狡猾大大的。
梁九功太嚣张了,居然敢阴玉柱,这个老东西现在已经骨肉化泥了。
赵昌,坐冷板凳的时间太久了,一朝权柄在手,就再也舍不得放下。
也许是赵昌参与的机密过多,康熙刚闭眼,老四就要了他的狗命。
惟独魏珠,知道进退,明白时势。他的结局,在康熙身边的三个大总管之中,也是最好的一个。
人在宫中,必须谨言慎行。
魏珠和玉柱打的哑谜,其实是彼此都懂,却又是都不能说出口的隐秘。
这就需要长期合作的默契了。
偏偏,魏珠很了解玉柱的脾气。不该管的事儿,玉柱是真的可以装湖涂,高抬贵手的。
不然的话,魏珠就甭想捞黑钱了。
满洲和蒙古的旗下秀女,玉柱都没太在意,甚至根本就没细看。
但是,轮到年家所在的镶白旗汉军之时,玉柱就等着看年氏了。
“镶白旗汉军都统,第五参领,第一左领下,前湖广巡抚年遐龄之次女年氏,其曾祖寿官年有升,其祖和州知州年仲隆……”
嗯,重头戏来了,玉柱不动声色的看着缓缓走来的年氏。
等年氏越来越近之后,玉柱也看清楚了她的容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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