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不知是谁说起,反正大家都在传。能跑的都跑了,跑不掉的也都躲到了山里。”
告知了情况,老头小心翼翼的看向李倧。
“主上,真的要把我们送给蛮夷为奴吗?”
李倧当场就想训斥,然而话到了嘴边,想到实际情况,就变成了咳嗽。
咳着咳着,一口鲜血便涌了出来。
周围的人全都吓坏了,连忙护着他返回了王宫,召唤御医前来诊治。
而在此时的朝鲜大地上,数不清的人马和人流全都在奋力奔驰。
山野之间,朝鲜的军队四处散开,不放过每一寸土地。
虽然他们抓到了许多逃跑的百姓,然而这些人并不是他们的目标。
金自点看着起伏不绝的山野,满脑门都是官司。
“洪翼汉到底跑到哪里去了?那个林庆业必然要从义州南下,为何还是发现不了他们的踪迹?”
停留在迷原的金自点得到了李倧的命令,让他全军尽出,搜索洪翼汉和林庆业的踪迹。
然而朝鲜军队将附近全都翻了一个遍,堵死了每一条南下的通道,可就是没有发现这两个人。
崔鸣吉的状况也糟糕到了极点。
他和李时白率领五千兵马,一路沿着官道向庆尚道奔驰。
飞速的行军之下,让他在忠清道和庆尚道的交界处,终于追上了正在南下的金尚宪等人。
然而看着金尚宪身边严阵以待的六千大军,崔鸣吉就痛不欲生。
“礼判大人,你为何要作出背叛君王、背叛国家的事?”
在他的对面,金尚宪被卫兵用盾牌保护着,神情无比坚毅。
“是那个王背叛了国家,背叛了子民,所以他不再是我们的王。”
崔鸣吉彷佛看到了大战不休,无数人惨死的景象。
“国家险些遭遇了灭顶之灾,是王用他的屈辱保全了所有人。就在君王需要辅左的时候,你们怎能背叛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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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蕴闻言哈哈大笑,笑声中满是讥讽。
“他保全了所有人?那五十万失去了家园、失去了亲人的百姓算什么?”
这个责问让崔鸣吉更加痛苦,他努力辩解着。
“为了维护朝鲜这个国家,就算有一些人为此而牺牲,又有什么不可以?”
金尚宪对于这个说法完全不能苟同。
“既然可以牺牲五十万朝鲜人,为什么牺牲的不能是王?从今以后,他依然是端坐于上,被无数人侍奉的王。可是那些无辜百姓,却要惨死在异国他乡,他们的灵魂不能回归故土。这样的王,当然是百姓需要的吗?”
崔鸣吉有些词穷,只能殷切恳求。
“礼判大人,这个国家再也经受不起任何灾难了。为何我们不能携起手来,消除已经过去的痛苦,让我们的国家重新好起来?”
道不同,不相为谋。
金尚宪也知道眼前的这个人其实殊为难得。
“曾经的朝鲜已经回不去了。没有人需要一个出卖子民、苟全性命的王。从今以后,朝鲜的百姓们要为自己去活了。”
崔鸣吉愤声咆孝。
“百姓们真的能够承担战火的伤害吗?”
金尚宪厉声反问。
“百姓们就能承受背井离乡的痛苦吗?”
眼见着金尚宪心意已决,崔鸣吉突然转移目标,企图说服其他人。
“你们真的要做叛逆吗?真的要同王作对吗?真的要向自己的同胞展开杀戮吗?”
金尚宪旁边的人突然用朝鲜话喊道:“有谁愿意做异族的奴隶吗?有谁愿意失去家园吗?有谁愿意不能和亲人团聚吗?有谁愿意灵魂也不能得到安息吗?”
金尚宪那边的人,被这连声的喝问彻底激起了愤怒。
“我们要做堂堂正正的人!我们不是奴隶!谁也不能像猪狗一样对待我们,就算是王也不行。”
铺天盖地的喊叫声,宛如撕扯天地的惊雷,震的崔鸣吉哑口无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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