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因为此事,吴守礼被钦赐徴任郎光禄寺署正。吴暮秋的祖父吴时俸被钦赐文华殿中书舍人。
可以说,徽商只是不好奢靡,但颇具情怀。
了解了这些,左梦庚不免想到了后来的那位大名鼎鼎的红顶商人胡雪岩。
这么一看,谨守自持的徽商远远比嚣张跋扈、毫无家国道义的秦晋商人要好的多。
探明了这些,左梦庚有了新的想法。
“目前秦晋商人全都被查抄一空,朝廷在本地的统治也已被我山东取代。别的不说,两淮盐场自然要重新洗牌。不知各位可否有意,参股经营?”
话音很轻,落地却如惊雷。
徽商众人即便是养气功夫最好的人,都不免心跳漏了一拍。
徽商和秦晋商人斗了近百年,所争者何?
不就是两淮那海量的盐利嘛。
这些年来双方神仙斗法,互有胜负,虽然谁也奈何不了谁,但大体上还是秦晋商人占据着优势。
徽商的手虽然已经深入到了盐业中来,但只能边边角角,触摸不到核心。
现在秦晋商人没了,朝廷也没了,两淮盐场出现了真空,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都在盯着,这些金山银海该如何处置。
徽商暗地里其实也在不停磋商,寻找插手的机会。
只是先前黄宗会的手段太过于酷烈,吓到了徽商,让他们不免束手束脚。
此时左梦庚亲自开口邀请,徽商哪里还坐的住?
只是碍于山东的行事作风,徽商众人多少有些小心。
“敢问统帅,这参股经营……是怎样的章程?”
左梦庚把话说透了。
“以往这些盐场都在朝廷手里,各位只能从朝廷手里买盐,然后转手贩卖。虽然获利不菲,但能得到多少盐、得到什么盐,全都是朝廷说了算。这盐多盐少、盐好盐坏,其中的差别不可以道里计。”
徽商众人听了,全都不禁点头,再认可不能了。
以往他们和秦晋商人争斗,多数吃亏的地方就在这里。
很多时候,最好的盐根本就落不到他们都手里。
没有好盐,没有足够的盐,就没有好买卖,也就赚不到更多的钱。
左梦庚阐明了山东的办法。
“我山东和朝廷不一样,更加注重商业。因此两淮的盐业从今以后不再官办,而是商办。虽然政府还是占据主导权和定价权,但是允许各地商人出资入股,从源头参与盐业的运营。如果各位有意的话,不妨一试。”
程绍祖按捺不住激动。
“统帅之意,我等商贾也能参与盐场经营?”
左梦庚笑道:“当然。”
“食盐虽然是国之重器,但说到底也只是一种商品。以往朝廷违背商业规律,强行用行政手段垄断,对这个行业的损害十分巨大。今后食盐行业,一切的规矩都按照商业来运行。各位身为股东,从头参与分红,也可以更加便利地得到货物。”
他顿了一顿,警告道:“当然了。不管何种运营方式,税是绝对不能少的。没有了税,政府便没有办法运作。没有了政府的庇护,相信各位的买卖也做不踏实,是不是?”
徽商众人迅速警醒,但心底的热切丝毫没有削弱。
虽然在明朝的治下,他们这些人可以通过各种各样的手段逃避缴税,可问题是他们也不能痛快地全力施为呀。
相比其全面参与盐业的获利,区区缴税又算的了什么?
徽商众人都不用回去商议,当场就表明了态度。
“统帅仁慈,知我等商贾之不易。士为知己者死,今后我徽商上下必定为政府马首是瞻,定让两淮盐业更胜往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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