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话更加严重。
朝廷最怕的是什么?
当然是武将跋扈、不服管教,重现藩镇旧事。
孙茂霖为何要坑曹文诏呢?
因为曹文诏仗着自己是洪承畴的爱将,对孙茂霖这个监军太监并不如何敬重,而且也不分润好处,早已令孙茂霖怀恨在心。
太监这种生物一旦使坏,那是一出手一个准。
朝廷的人有了判断,回去之后禀告给了崇祯。
所有的说法汇聚到一起,核心只有一个。
那就是曹文诏隐隐有成为军阀之势。
大明历来对武将防范甚严,前面又有左梦庚的教训,崇祯本身又是猜忌心之极重的帝王。
种种因素加在一起,立刻让崇祯做了错误的判断。
他亲自下诏,给曹文诏定了骄横独断、贻误军机的罪责,令曹文诏去大同守边赎罪。
诏令送到山西前线,曹文诏直接傻了。
“制军大人,末将剿贼素来冲杀在前、不落人后,身披创伤、血流成河。就算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朝廷如此冤枉,末将不服。还请制军大人为末将做主啊!”
曹文诏怒气冲冲,径自去找了洪承畴,希望能够替他出面。
“曹总戎之冤,本官尽知。你且安心上任,此事自有本官替你讨还公道。”
听到洪承畴如此说,曹文诏大为不满。
“大同苦寒之地,无所事事。末将这一去,功名尽失,何有将来可言?”
显然曹文诏看清楚了,洪承畴并没有为他出头的意思。
想到自己对洪承畴言听计从、马首是瞻,不知帮洪承畴立了不少功劳。结果自己遭遇了冤屈,这位上官却避之不及。
对于人心炎凉,曹文诏有了新的认知。
感受到曹文诏愤恨的眼神,洪承畴心底既无奈又痛苦。
如果可以的话,他当然想要为曹文诏出头。
他非常清楚,能否平定西北流寇,全都指望曹文诏。
除此之外,其余各路将领全是酒囊饭袋之辈,而且对他的命令阴奉阳违。
可洪承畴知道自己坐在火山口上,一个不小心将会前功尽弃。
朝中早已议论纷纷,觉得他手中的权力太大,应该加以限制。
洪承畴更是得到了风声。
朝中似乎有提拔陈奇瑜之意。
目的嘛,当然是用来限制他的。
这个朝廷才不管官员做事能力如何、贡献多大、功劳多高,只要感到官员位高权重,有尾大不掉的隐患,则必然会实施限制。
自从出了陕西,来到山西剿匪之后,洪承畴明显感觉到自己的所作所为已经远远不如在陕西时那么顺畅。
朝廷上下都觉着西北流寇被困于晋南豫北贫瘠之地,似乎剿灭指日可待。
唯独洪承畴感觉到更大的灾难,正在等着大明王朝。
他看得明白,但是却无能为力。
如今唯一能够做的就是先保全自身,然后才能做事。
至于曹文诏的冤屈和怨恨,他除了仰天长叹,徒呼奈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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