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根本不知道,那些莽古尔泰的仆人拿了猎物后,并没有返回贝勒府。
街巷里转了一个弯,找了一个没人的角落,将身上的袄子反转过来后,随手将猎物抛了,又原路跑回地载门。
此时天色已晚,出城的人却不少。
守城的小旗官颇不耐烦。
“都干什么的?这个时候出城,也不怕冻死在外面?”
恭阿却走过来,抬手就将他推到了一边。
“勘印可有问题?没有呱噪什么?”
勘印当然没有问题,小旗官见没有了勒索的机会,颇为郁闷,只好让到一边。
那些莽古尔泰的“仆人”走在前面,先行出了城。
在他们的身后,则是一辆拉煤的车。
女真人起家的地方,就有煤。
女真人很早就会用煤生火取暖了,努尔哈赤锻造铠甲兵器,也是用的煤。
因此看到煤车出城,卫兵们只以为是哪个贵人的庄园用来取暖。
恭阿亲自守在门口,看着前后两帮人出了城,走的不见了踪影,装作随意地道:“屋子里备了酒水,都去喝一口暖暖身子。可不敢多喝,被发现了救不得你们。”
卫兵们在城门处站了一天,早就冻坏了。
听说有酒,又见恭阿亲自守在门边,立刻兴高采烈地进了屋子。
好大一壶酒,几个人分了吃。
热辣的酒水进肚,浑身都活泛了起来。热气蔓延,五脏六腑、咽喉眼嘴,就连鼻孔也热的出了血。
卫兵们摇摇晃晃的,努力想要站稳。外面却冲进来一个黑大汉,一刀一个,全都杀了干净。
做完这些,黑大汉出来,与恭阿合力将城门关闭上锁,然后联袂上了城墙。
这里早已准备好了绳索,两人攀绳下墙,又有早已备好的马匹等着了。
望着内外隔绝的沈阳城,不论是恭阿,还是那黑大汉,全都发出一声意义不明的叹息,随即打马冲向了远方。
运煤的车悠悠出了城,沿着官道走了一会儿,避开了城墙的视野后,黑乎乎的煤堆里陡然一阵哗啦啦的响动。
紧接着,从中跳出一个裹着毛毯的人来。
尽管已经用毛毯裹的很严实了,但依旧弄的满头满脸都是煤渣。
不是别人,正是张春。
回想起出逃的经过,张春依旧如在梦中。
为了看守他,后金可是在三官庙内外布置了许多精锐高手的。
可是他就眼睁睁地看着那些高手,在短短数息内,被眼前这些其貌不扬的人一一干掉,什么也没有惊动。
更令他没有想到的是,出城的经过居然如此顺利。
此时不是思考的机会,早有人从密林里牵了精骑来,对张春道:“大人,速速上马,咱们要开始逃命了。”
能够逃出贼窝,张春已经很满意了。
“去哪儿?”
“开原。”
说话间,后面马蹄声嘚嘚。张春脸色大变,以为是追兵来了。
结果其他人全都很淡定,对于到来的两骑似乎早有准备。
张春就看到一个蒙面的黑汉子冲到自己面前,一把扯掉了面巾,激动的热泪盈眶。
“张大人,可还认得俺?”
张春一阵恍惚。
“这位兄台是……”
那汉子嚎啕大哭。
“俺是黑云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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