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等他们反应过来,第二声哨子后,第二排壕沟里的士兵现出身来,又是一阵排枪。
仅仅两轮,就打死了足足四百多名叛军。
盾车上的铳手连忙想要还击,可是才端起枪来,新军士兵早已缩回壕沟去换弹了。
然后一阵诡异而极速的空气撕裂后,火铳手的眉心出现了一个弹孔,当场从车上栽倒了下来。
推车的民夫看到火铳手死了,终于坚持不住,纷纷拔腿就跑。
其余车上的火铳手还未明白发生了何事,若有若无的枪声偶尔响起,将他们一个个从车上打了下去。
他们身前有厚厚的盾牌,只留下了一个尺余见方的小孔用来射击。
原本这样的盾车可保火铳手万无一失,但不知为何,今日的战场上,他们却一个接一个被打死。
当火铳手死了十几个后,其余的人终于反应了过来,纷纷蹲在盾牌后面,再也不敢露头。
新军阵地背后的高坡上,足足有数百米的距离,趴着许多身批杂草的人,正是特种部队的狙击手。
他们的任务,就是对付盾车的火铳手。
盾牌上的小孔让普通士兵没有办法,但是在狙击手的瞄准镜里,这就是最好的靶心。
连盾车上的火铳手都活不下来,暴露在外的士兵就是新军的练习靶子。
火帽枪的精准度和射速,已经完全超出了叛军的理解。
二十息内,新军三排战壕足足打出了五轮齐射,导致叛军死伤过千。
这一下莫说是民夫了,将领也有些承受不住,全都拔腿往回跑。
叛军的第一波进攻,新军都没有动用火炮,只靠着铁丝网、火枪、战壕和狙击手,就取得了百分之百的大胜。
叛军帅旗下,李九成、孔有德等人面面相觑。
“谁能告诉本帅,那是何物?”
没人能回答李九成的问题,因为铁丝网他们也是第一次见识。
带兵进攻的陈永福回来,样子颇为狼狈。
“大帅,都帅,那鬼东西颇为古怪,扯不烂、砍不断、撞不开,咱们的人全都卡在那儿了。”
不用他说,大家的眼睛都看到了。
孔有德目光灼灼地盯着新军的方向,嘴里喃喃自语。
“这到底是什么军伍?”
还是没有人能够回答。
总之经过第一波交锋,新军呈现的一切,完全超出了叛军众人的认知。
又快又急又准的火铳,稀奇古怪的阻拦工事,还有那种爆炸凶猛的地雷,没有一样是他们懂的。
谨慎之下,整个下午叛军都没有再发起进攻。
傍晚时分,陈有时也回来了。
“左梦庚麾下的骑兵和狗皮膏药一样,我去那儿,他们就跟到那儿,找不到空隙渡河。”
包抄的意图也落空了,一时间叛军上下竟陷入了困境。
“诸位可有妙策?”
李九成满腹愁容,遍询诸将。
可诸将全都沉默,无人能够给他提供什么好的策略。
面对超出认知的东西,人总是本能地畏惧。
奈何有一个东西让叛军无路可退。
那就是登州。
夺不回登州的叛军,只有死路一条。
当初在吴桥发动兵变时,孔有德、李九成等人为何千里迢迢非要杀回登州,而不是直接北上投靠后金呢?
因为陆路过去,明朝大军猬集,他们只有死路一条。
只有夺下登州,借着登州水师的船,他们才有一条退路。
后来连番击败官军,让李九成等人野心膨胀,已经不再满足于叛逃后金,而是想要分疆裂土,自立称王。
可无论如何,登州都必须要握在手里。
现在新军横亘在他们的面前,还展现了强大的实力,叛军又该如何破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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