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玉函拉过一个小姑娘,笑道:“当然,对于细菌的认识,我们可是一直在做呢。通过你教导的方法,我们已经得到了高度酒精,消毒效果良好。不用担心,我已经解剖过那么多……嗯嗯……不会有任何意外。”
那小姑娘,赫然是陆安。
“哥哥,相信我们吧。”
左梦庚知道,阑尾炎最好的救治办法,就是切除。
既然事关李邦华生死,邓玉函又有把握,没道理不做。
“那就拜托你们了。”
回过头来,左梦庚对李日宣和李邦华的老妻道:“孟暗先生情况危急,必须立刻安排手术。邓玉函先生会亲自主持,切除掉孟暗先生患病的部位。这样一来,才能挽救孟暗先生。”
一听这话,李邦华的老妻两眼一翻,当场晕了过去。
切人?
让她一下子联想到了菜市口。
几个老大夫更是激动,纷纷涌上来。
“左将军,自古从未听闻此等疗法,怕不是西洋邪术,欲害我中土百姓性命?”
对这些冥顽不灵的人,左梦庚实在懒得和他们纠缠,对侍卫吩咐道:“全都轰出去。”
想了想,又觉着这是一次宣传正确的医学知识的机会,忙在那些老大夫当中点了两个人。
“既然你们觉得不可思议,那便作为代表留下,现场观摩阑尾炎手术是如何做的。”
本来闹腾不休的大夫们听说可以留下来观看,立刻都安静了。
不相干的人被清走,留下来的两个大夫却浑身发颤。
估摸着是在想,看了西洋邪术,不知道会不会遭到毒害?
不过见左梦庚也在,多少还是安心了一些。
这个时代也没办法建立完全合乎标准的实验室,只能做大致的清理。
邓玉函让李家人收拾出了一间干净的屋子,又让陆安带着人进去仔仔细细地做了消毒。
“几位,你们在手术室内也要遵守规则。毕竟人命关天,不容乱来。”
邓玉函地道的中国话多少让两个观摩的大夫安心下来,他们在邓玉函助手的帮助下穿戴好防护服和口罩,跟着左梦庚一起,走进了这个世界上第一间手术室。
此时的李邦华已经被褪去上衣,抬到了中间的病床上,在病床的周围,还点燃了许多蜡烛。
这些蜡烛都放在玻璃罩子里,不用担心烟尘飘散。而且在不同的角度上,还放置了精心安排好的玻璃镜子。
左梦庚知道,这是在现有条件下能够做到最好的照明措施了。
邓玉函来到位置,全身都包裹的十分严实。先是拿起一个玻璃小瓶,打开后将针头插入其中,小心翼翼地将里面的液体抽入到了针管当中。
医用针头和针管,早已被制造出来了。
左梦庚在精工领域一直大力投入,鼓励工匠们推陈出新。
如今的医用针头虽然还做不到像后世那么精细,但已经足以应用了。
邓玉函小心翼翼地将针管里的液体注入到李邦华的体内,一边仔细观察他的状态。
大约五六分钟后,李邦华的呼吸变得平稳起来,说明他已经陷入了没有知觉的昏迷状态。
“这……这是麻沸散?”
看到这一幕,老大夫惊为天人,就差要冲上去一看究竟了。
左梦庚忙拉住他。
“不是麻沸散,是麻醉剂。”
这种麻醉剂当然不是后世的麻醉剂,现在的技术还做不出来。
说起来这种麻醉剂的出现,也是一个偶然。
邓玉函从欧洲来到中国的一路上,收集了许多植物。其中在非洲东海岸得到的一种植物,据他说可以令人和动物陷入昏迷状态。
左梦庚听了后,顺势问道:“那可以不可以用这种东西来帮助止痛呢?”
邓玉函愕然之后,大喜过望,立刻开始了对这种植物的培育。
如今这种植物,只有在邓玉函的院落里才有。
而无论是他,还是左梦庚都不知道,这种植物是原产于坦桑尼亚的催眠花。
正是靠着提取的催眠花的精华,经过反复研制和试验,邓玉函得到了这个世界上第一份天然麻醉剂。
没有这东西,就无法给李邦华做阑尾炎切除手术。
而手术的过程,其实并没有什么好说的。
左梦庚、邓玉函和助手们全都稀松平常,倒是那两个大夫看的摇摇欲坠,几欲呕吐。
毕竟把一个人开膛破肚,还要割除肠子,这怎么看比酷刑还要可怕。
不是事先知晓,万难相信,这居然是在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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