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是金堤河的河坝被炸开,滚滚河水流入运河。随后运河的东侧堤坝、大清河的河坝、安山湖的堤坝也被炸开。
滔滔浊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蔓延各处河道,短短几个时辰的功夫,就将原本荒芜的地段蓄满。
放眼看去,大地之下,凭空出现了一大片玉带。
冯本愚很尽责,又沿着新河道走了一遍,测算了各处的水位后,才喜气洋洋地跑回来。
“参座,最浅处的水位都超过了四米,足以行船了。”
蹉跎十余日,一朝变坦途。
左梦庚心情愉悦,看向茅元仪。
作为此战指挥官,茅元仪心领神会。
“全军出击!”
旗舰上令旗挥舞,各船得到号令,纷纷起锚,跟随在旗舰后,陆续驶入河道。
大清河到安山湖的入口处,炮兵团早已就位,分别在两岸部署了十多门火炮,以此来掩护船队进入水泊。
贾云志紧张地用望远镜观察着水面,生怕出现意外。
第一艘顺利进入水泊。
任七就在此船上,趴在船头死死地盯着水面及以下。
“左侧水浅,往右侧走。”
艄公听令,扯帆转向,槽船在水面上划过一道弧线,同时将侧面朝向水泊深处。
这艘船上装着四门火炮,可以第一时间对敌攻击。
十八艘大船,七十五艘小船,足足花了一个时辰才全部进入水泊。
这时郭云彪已经得到了军情。
“哼,左梦庚这是要赶尽杀绝。没什么好说的,此地乃咱们的老巢,丢了此处,咱们就是落水狗。兄弟们,好好打一场,让这些旱鸭子官军,见识一下咱们的厉害。”
白莲教乱贼倾巢出动,纷纷划动小船,静悄悄地驶向水泊各处,在新军前进的路上布置起来。
“白莲教的人一定会凿船,得让大船走在外围。倘若白莲教火攻的话,再让小船上去对付。”
自从进入水泊之后,李青山格外紧张,不时提醒。
茅元仪从善如流,让大船分散四周,形成防线,保护处于中间的小船。
大船是不怕被凿的。
那么厚的船板,只凭水下手工凿穿,那就是开玩笑。
而且因为水波平静,安山湖的湖水非常清澈,大船防备起来也很容易。
船队一路南下,只见四周碧波浩渺,陆地渐渐看不到了,形如海中。
怪不得官军拿这里没办法呢。
这么广阔的水域,兵力少了根本就围剿不了乱贼。
再行出里许,只见左侧一大片滩涂,右侧则是连绵的芦苇荡。密密麻麻的,完全看不清里面的状况。
李青山又道:“白莲教的人惯会利用这些芦苇,说不得里面藏了人。”
左梦庚问道:“那该怎么对付?火力扫射吗?”
李青山摇头。
“这片苇子足有数里,再多的枪炮也没用。最好的办法……”
他咬咬牙,觉着左梦庚恐怕不会采用。
“最好的办法就是往里面扔火油,然后放火烧。”
冬季芦苇干燥,一旦沾了火油,那就是不烧光不会停止。
只是这么做有干天和,以往官军剿匪都没有采用。
左梦庚才不信什么“有干天和”之类的屁话,当即下令。
“把这片芦苇荡烧了。”
让他在牺牲士兵和火烧芦苇荡之间选择,他肯定是选择后者。
而且新军的时间很多,并不着急快速推进。一步一步来,逼得白莲教乱贼没有藏身之地就是了。
伴随着他的命令,各条船上分别用投石机、劲弩将一罐罐的火油透射到了芦苇荡里。
陶罐落入水中,里面的油流淌出来,顺着水流飘散,提供了纵火的条件。
随后各船上再用劲弩包了浸油的布,点燃后射入芦苇荡。
劲弩射程数百步,即使芦苇荡里藏了人,也毫无办法。
数十支弩箭扎入芦苇荡,大多数都落入水中熄灭,但只要有一支沾到火油,那火势就止不住了。
果然,芦苇荡内某处突然冒起滚滚浓烟,随即数丈高的火苗冲天而起,迅速开始卷向周围的芦苇。
数千新军就等在芦苇荡外面,只等大火烧光这片芦苇荡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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