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是李青山等人为何经常流窜四周,靠骑马劫掠为生了。
不过李青山也不是一点用处都没有。
他现年五十来岁,而且从小就在水泊四周讨生活,那个时候郭云彪还没有在水泊安营扎寨呢。
“水泊里的情形,俺约莫还记得一些。”
这就足够了。
左梦庚让参谋摆上安山湖的地图。
早在左梦庚回到山东时,他就已经责令情报部和参谋部绘制山东各处的地图了。安山湖近在咫尺,又有郭云彪在,怎么可能放过?
不过情报部和参谋部也进不去水泊,因此只能在四周走了一遍,摸清了安山湖的框架。
李青山看不懂地图,也不识字。当参谋给他指点了地图上各处的地名后,他才能和脑子里的记忆对上。
“进水泊有两条路,一条是从安山镇绕过芦苇荡,还有一条路从碻磝山那边进去。”
柳一元不明所以,指着宽阔的水面道:“既然是湖,不应该从哪里都能走吗?”
李青山忍不住笑道:“安山湖不一样,看似到处是水,实则许多地方水很浅,根本走不得船。一不小心陷进泥里,那就进退不得了。”
别说是湖了,哪怕是海里,行船也是遵循航道的。
并非看着宽阔无垠,就可以任意行船。否则的话,翻船必不可免。
尤其是安山湖的水位在连年消退,水文情况更是复杂。这种情况下,听老人的绝对没错。
左梦庚很虚心,对李青山道:“那此番战事,就靠各位了。”
李青山等人没想到一来就得到了信任,原本的一点点不适应和担心,全都卸去,竟有点喜欢上这里了。
既然只有两条路能进水泊,那作战计划也没得选。
经过商议,左梦庚、茅元仪率第二团走安山镇,柳一元、左华率第四团走碻磝山。
可第二天赶到安山镇的时候,左梦庚的脸就黑了。
原本会通河在安山镇附近是和安山湖连通的,因此才成为进出的要道。
可大家到了才发现,因为冬季水位消退,安山湖和会通河的水道只有数米宽了。
这种水道,走一走小船还行,装载了火炮的大船想都别想。
下午时分,柳一元、左华那边报告的消息更加糟糕。
如果说安山镇这边的水道走不了大船的话,碻磝山那边的水道居然彻底断了。绵延里许的烂泥塘,什么都走不了。
左梦庚气的当场砸桌子,差点脑淤血。
千算万算,什么都算到了,就是没算到老天爷不给面子。
茅元仪建议道:“我们更换小船便是。”
左梦庚怎么敢下定决心。
“安山湖方圆百里,地形复杂,如果失去了大船,就怕我们会在湖里吃亏。”
对于不熟悉的领域,左梦庚非常谨慎。特别是失去大船和火炮,等于新军的优势也降到了最低。
如果是水上肉搏战,他很确定新军士兵打不过这些水中惯匪。
换成小船,一船最多也就七、八个士兵,火力上也没有什么绝对的优势。
还有一点,左梦庚没说,但他觉得一定会发生。
一旦新军乘小船进入水泊,郭云彪一定会派人凿船。
新军大多数都是旱鸭子,要是落水就死定了。
“传令下去,原地驻扎,让参谋长和二旅长过来商议。”
柳一元和左华赶回来时,也是面色难看。
没办法,第一次遇到这么憋屈的情况。
“其实吧,这也不算坏事。最起码让我们知道了,我们并没有天下无敌。今天遇到难题,总比日后吃更大的亏要好。”
左梦庚苦中作乐,从另一个角度解读了这件事,惹得众人不由笑起。
傅以渐和朱鼎延跟在耿章光身旁,第一次参加这种会议,颇为新奇。
“耿兄,平常都是这样吗?”
耿章光其实加入新军的时间并不比他们长多少,但已经有了荣誉感。
“参座说,战阵胜负,关乎所有人生死,自然应该人人都有发言权。群策群力,方能算无遗策。”
这话令傅以渐、朱鼎延目露异彩,颇有些热血冲动。
甭说军中了,以往在家族里,长辈们在场时都没有他们说话的份。
居然在这里找到了用武之地。
一时间,两个年轻人不禁开动脑筋,都想要表现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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