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好为了掩饰身份,自己几个人穿的都是疆省移民最常见的长袍兜帽,装成出来搜索物资的自管区流民,用比较值钱的货物吸引车夫停车讲讲价格,然后再伺机出手就容易多了。
车夫们再彪悍,手里顶多有几支自制武器,比不上鲁伯特这群雇佣兵的装备和身手。就算露出了马脚,只要能靠近到二三十米之内,也能用手枪解决问题。
按理说这番设计的套路挺合理,身份也说得过去,足够吸引车夫们停车查看的。但就在本来没什么危险的环节上最终还是出了大纰漏,直接导致了团灭。用俗话讲就是大江大河都闯过来了,却在阴沟里翻了船。
车夫们在见到四个状似疆省移民的人在路边行走后,不用打招呼就靠了过来,主动询问从哪来、到哪儿去、包裹里装的是什么,卖不卖。
可是还没等蒋松亭打开包裹图穷匕见,车厢上的苦布里又钻出来六个人,每人端着一支自动步枪。其中有一个人蒋松亭认识,平安运输公司的胡经理!
见到胡杨,蒋松亭就知道要坏。可面对六支自动步枪,鲁伯特就算再彪悍再有经验,也只能高举双手跪在地上,被车夫们拿出绳子捆了个结结实实。
脑袋套个布袋子往马车上一扔,大概走了一个小时多,又被抬下来步行了差不多时间,最终到了这个四周黑黢黢,气味还不太好闻的空间里。
从双方搭话到被步枪指着,前后不超过三分钟。蒋松亭已经迈进了天堂的脚步戛然而止,瞬间变成了跌入地狱,而且连地狱在什么地方都不清楚。
他只知道最后这一个多小时的路程是个地下隧道,里面不光气味很独特还有挺深的积水。肯定不是内务部监狱,那地方他进去过,虽然也是地下室,但没这么黑、没这么大气味、更没有地下隧道和积水。
地狱,必须是地狱,当一根小蜡烛被点亮之后,蒋松亭就百分百确定这里是什么地方了。饶是见多识广、心狠手辣,没少杀人,此时也不禁胯下发凉,一股热流喷涌而出。
他看到了鬼魂,真的鬼魂,一个男人的鬼魂!那张脸即便在飘摇的烛光之下显得有些模湖,依旧能清楚的分辨出深深的疤痕和细长的眼睛。如假包换,正是几个小时之前被鲁伯特两枪打爆了头的洪涛!
如果说世界上真有长得一模一样、连伤疤都相同的两个人,那站在洪涛身边的那个人……不对,肯定不是人,绝对是鬼。
它的身材顶多一米六,浑身皮肤和老树皮差不多,却又泛着金属般的光泽,蓝幽幽的。眼睛里只有个芝麻粒大小的黑点,到底是不是童孔鬼才知道,剩下的全是眼白,材质有点像石头,半点滋润和光滑也看不出来。
最可怕的还是嘴,与其说是嘴不如叫裂缝,从一边的耳根开到另一边,里面的牙齿乌黑,长得七扭八歪坑洼不齐,还没有舌头,喉咙里经常发出嘶嘶的气流声。
假如世界上真有鬼的话,这两位必须是模板。无神论者蒋松亭连掐大腿一下看看疼不疼的心思都没了,直接认定了自己已经死亡。
此时他的脑子里全是被自己杀死的人、尤其是从津门港买来的孩子,肯定是生前作孽太多,弄得天怒人怨,结果被阎王爷恨上了,直接清零了自己的阳寿,扔到地狱里受罪了。面前这两位就是来报仇的,后面指不定还有多少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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