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很累了,但是意识和感觉又很清醒。
她趴在江遇背上,从无人的别墅区走出来,眼眸里映着街道上的形形色色,却再没一个能入心,没有一个能让她像以前一样想去思考和好奇。
林花诺闭上眼睛,视线一片黑暗。
江遇是开了车来的,但是他知道自己现在的精神状况不适合开车。如果只有他一个人,他可以无所顾忌。
江遇只能打车,带林花诺回了自己的一处公寓,他一直都没有固定的家,这栋公寓是他住的最多的一个房子。
江遇把林花诺放到沙发上,女孩全身都冰凉冰凉的,尤其是光着的脚已经冻伤了。
江遇开了地暖和空调,又去烧了热水。
他手上还沾着血,也分不清是自己的还是魏明阳的,手腕上的割伤又崩开,传来的痛楚刺激他的神经,却又让他感到一丝兴奋。
江遇站在浴室里,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深深吐了一口气。
他把手上的血洗干净,然后给许医生打了个电话。
“我是江遇。”江遇后退两步,后背贴着墙,慢慢坐了下来,桃花眼黯淡无光。
“麻烦你有空过来一趟。”
“把那瓶药送过来给我吧,我会按时吃。”
之前许医生已经给江遇开过一次药,在林花诺出院被带回家的那一天,江遇病发了一次,又割了自己的手腕。
许医生意识到江遇病情加重,他对江遇没有别的办法,无奈下只能给他开药。
但是江遇并没有听医嘱,把药全扔了,一颗也没有吃。
可是江遇知道现在不一样了。
他把林花诺带回来了。
而且他和林花诺都病发了。
和上次一样,他们之中总要有一个先好起来才行。
许医生按着江遇发来的地址很快找了过来,林花诺和江遇是他做医生这么多年里遇到情况最特殊的两个病人。
好治却也不好治。
许医生敲了敲门,很快便有人给他开门。
但是江遇似乎并没有让许医生进来的打算,许医生对上江遇的目光,冷淡却隐藏锐利。
他像是圈好自己领地范围的狮子,排斥所有人的靠近。
“药给我吧。”江遇道。
许医生轻轻眯了眯眼睛,问道:“花诺也在?”
不需要江遇的回答,许医生察觉到他不稳定的情绪,便知道了答案,也大致能猜到他和林花诺都病发了。
“我进去看看花诺。”
江遇和他僵持了几秒,最终还是沉着目光,让开身子让许医生进来了。
林花诺躺在沙发上,江遇拿了干净的被子给她盖好,客厅里的地暖和空调都开着,林花诺睡得很熟。
许医生也是带了自己的医药箱来的,他打开医药箱,一边拿出温度计要给林花诺测体温,一边道:“小花诺这些天发生的事情我也看到了。”
“变成这样是谁也想不到的,但是我不后悔让她出院。”
“她还没有到要永远关在病房里的程度,我也希望她永远都不要再来医院了。”
许医生忽地转头看向江遇,笑着道:“这个孩子她很好,她没有病,她只是学得比较慢,需要别人等等她,不是吗?”
许医生看了他不在时,江遇给林花诺记录的日记,他也终于知道为什么林花诺会只亲近江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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