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于雨之国与火之国交界处,是一片枝叶繁密的森林。这里人迹罕见,而且时常有猛兽出没,因此,即便是森林附近村子里经验丰厚的猎人,也不会特意来到这里狩猎。
森林腹地的一片空旷土地上,白石正站在这里巡视四周,确定周围没有人盯着自己,他才不缓不慢的开始结印,接着迅速将手掌拍向地面。
“通灵之术!”
随着一道响声发出,一阵浓厚的白烟掠过,只见一只人类手掌大小的蛞蝓出现在地面上,身体表面呈现蓝白相间的色彩,在被通灵召唤出来的瞬间,这头蛞蝓头上的两根触角轻微动了动,似乎是在适应外界这自然能量浓度极为稀薄的空气。
“有一段时间没见了,活蝓。抱歉,在这个时候打扰你。”
白石低下头,轻笑着对活蝓打了个招呼。
“嗯,是的,白石大人,我们的确有阵日子不见了……这个时候召唤我出来,还是召唤这么小的个体,您是有什么事要问我吗?”
活蝓像是洞察到了白石的心思,直接问道。
如果是为了战斗的话,不应该只召唤出这么小的个体。
以白石此刻掌握的仙术查克拉强度,在全力以赴施展通灵之术的情况下,至少能将它一半的身体给通灵出去。
以人类来说,这是非常了不起的事情了。毕竟它的身体和能量,已经超越了人类所能认知的常识。
换做是别的人类契约者,召唤出它本体的十分之一,就已经是极限了。
“还真是什么都瞒不过你啊。”白石继续笑了笑,没过多久,等脸上的笑容消失之后,才开口说道:“接下来我要去龙地洞一趟,但我不知道该如何前往那里,只能麻烦你给我带路了。”
“龙地洞?也就是说,这次白石大人与雨隐村的合作协议谈崩了吗?”
白石要对付妙木山的事情,活蝓是知道的。
不如说,在白石从它这里拿到前往妙木山的坐标,它就预料到这种事情的发生。
以它的观点来看待,妙木山的立场,的确是出现了一点问题,突然间改变了以往的中立派行为。
再以它对白石的了解,在知道妙木山针对自己的情况下,肯定不会在原地坐以待毙,而是会选择主动出击。
虽然遗憾,但圣地与圣地之间的关系也不是特别融洽。妙木山做出了选择,那么,自然也要为这个选择,付出应有的代价。如果大蛤蟆仙人真的因此而消逝,也不过是少了一个可以交流的故人罢了。
而这样的故人,在它存活千年的岁月中已遇到了无数个,大蛤蟆仙人不是第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
它与大蛤蟆仙人的关系,说是朋友又显得陌生;说是陌生人,又好像有着一些微不足道的交情。
“是的,对方表现得很是谨慎。因此,现在留给我的选择,只剩下龙地洞这一个了。”
白石点了点头,没有隐瞒。
如果长门没有拒绝,他也不想要走到这一步。但是为了对付妙木山,拉拢一个强援,这是必须的准备。如果只有鬼之国一家来对付妙木山,风险实在是太大了。
“最终还是要走到这一步吗?相比起和人类合作,我是不太建议白石大人前往龙地洞寻找白蛇仙人。”
活蝓软糯糯的说道。
对待大蛤蟆仙人,她是保持中立,但是说起白蛇仙人,语气里则是透露着一些不满,或者说是讨厌。
“怎么,难道你和白蛇仙人存在着过节吗?”
白石问道。
“也不算是过节,只是过去作为三代圣地领导者的我们,曾经不止一次发生过大战。但说是大战,但本质上不过是受到了白蛇仙人的挑衅,不得不应战罢了。我们所处的那个年代,能够运用查克拉的生物都少之又少,更不要说自由运用仙术了。所以立足于仙术领域的我和蛤蟆丸,遭到了白蛇仙人的惦记。”
活蝓在叙说往事时,语气里依旧透露着一丝不快。
显然那段日子对它来说,并不是非常美妙。
“为了争夺所谓的最强之名,白蛇仙人向我和蛤蟆丸发起了挑战。但我觉得这种事太过麻烦,打起来肯定没完没了,就选择避世不出,拒绝了这种挑战。”
白石微微点头。
活蝓的能力基本都在一身医疗仙术上,就和他一样,不怎么擅长战斗。
而且以活蝓与世无争的生性,拒绝白蛇仙人的挑战也在预料之中。
不过直觉告诉他,这件事应该还没完。
仙人的执念要是起来,比起人类更加可怕。
尤其是这种超越常识的生物,不仅本身的能量超过单独的尾兽,还可以使用各种各样的仙术,要是战斗起来,足以用天崩地裂来形容。
“因为拒绝了挑战,白蛇仙人感到了自尊心受到侮辱,就派遣它的部下不停骚扰我所居住的湿骨林,让它们在湿骨林到处喷射腐蚀性的毒液,将湿骨林土地污染,之后花了我好大的力气,才把大地的生命力重新唤醒……为了防止这种事再次发生,我后来不得不答应了白蛇仙人的挑战。”
“结果怎么样,你们两谁赢了?”
“那场战斗我们双方谁也奈何不了谁,虽然白蛇仙人的仙术很强,但我的持久力更胜一筹,所以最后以平局收场。”
活蝓回想起当初的往事,仿佛历历在目一样。
“那后来呢?白蛇仙人难道就此放弃了吗?”
“当然没有,只不过它后来再也没有找我战斗。因为我听说它在挑战我之后,也向蛤蟆丸发起了挑战,结果在力量上稍逊一筹,败在了蛤蟆丸的手上。似乎是不甘心,在第一次失败后,之后它又陆陆续续向蛤蟆丸重新挑战了几次,但据说每一次都是棋差一着……在那之后,我就没听说过它出世的消息。但妙木山与龙地洞的关系,也就此恶化,在后来的岁月里,更是发生过多次大战。”
“没想到妙木山与龙地洞是因为这种方式结仇。”
白石以意想不到的口吻感慨起来。
“是啊,但是发生这种事,我一点都不感到意外。白蛇仙人在我们三人中,是对力量最为执着的一个。因此,它无法容忍自己的人生中,存在‘失败’这两个字眼。一旦被它惦记上,是非常麻烦的事情。”
虽然作为仙人的白蛇仙人,在欲望的追求上,没有人类这般复杂多样,但是作为仙人的它,并不是无欲无求——力量与胜利,便是它所追逐的道路。
如果白蛇仙人在那场与大蛤蟆仙人的战斗中胜利还好,可是一旦让它品尝到败北的滋味,那么,就很容易激起它内心那无穷无尽的好胜欲。只要它一天没有打败大蛤蟆仙人这个宿敌,那么它内心的好胜欲就一天不会消除,反而会随着时间的推移,变得越加极端。
得知这个重要信息的白石,心里却是微微一喜。
因为只有这样有着强烈欲求的仙人,才有拉拢过来的可能性。
尽管还未和那位白蛇仙人见面,但活蝓的这番讲述,无疑是加大了白石内心说服白蛇仙人的信心。
“如果白石大人要前往龙地洞,就要小心了。历来拜访龙地洞的人类,基本上都是有去无回。对那里的通灵兽而言,人类既是契约者,也是血食。”
活蝓继续讲述着龙地洞的事情。
在它看来,只有极度渴求力量的人类才会去寻求龙地洞的契约。
那里对于人类而言,绝非是一块善地。
“放心吧,虽然不擅长战斗,但在自保这方面,我还是有一点信心的。”
“白石大人心里有数就好,那接下来就由我带路……”
活蝓话未说完,旁边的灌木丛传来人走路的声音。
这道从灌木丛里走出来的人影,正是琉璃。她一过来,便对白石问道:
“特意把我叫过来有什么事?雨隐村那边谈妥了吗?”
白石转过身,无奈摊了摊手道:“谈崩了,长门的顾虑比我们多,让他答应下来有点不太现实。”
“那现在的情况是……”
琉璃看向了白石旁边的活蝓。
“采用备选方案,拉龙地洞入局。”
白石这样回答。
“也就是说,现在要去龙地洞了是吗?”
“嗯,但是说服白蛇仙人不是这么简单的事情,到时候说不定会发生战斗,所以我想让你和我一起过去,这样更加保险一点。”
“可以,正好我也想见识一下龙地洞的仙术。”
琉璃痛快答应了下来。
白石蹲下身子,将巴掌大小的活蝓分身放在自己的肩膀上。
“活蝓,接下来你来指路。”
◎
一日后。
根据活蝓的指路,白石和琉璃终于抵达龙地洞的边界地区。
虽然是边界区域,但这里的土地,无疑是被龙地洞的蛇群所管辖。
在白茫茫的雾气中,随处可见暗色的岩山,以及被虫蚁啃食殆尽的巨大枯木,风景荒凉,宛如一片带来死亡与绝望的不毛之地。
这里的环境,比起风之国的沙漠更加恶劣。
人的白骨,野兽的白骨,蛇的白骨,半边露出泥土外面,半边被泥土掩盖。
各色各样的蛇蜿蜒在这些白骨上蠕动攀爬,对沿着道路向龙地洞核心区域行走的白石与琉璃,吐出舌信,发出嘶嘶的声音,似乎是在警告。
不过摄于白石与琉璃身上的恐怖气势,覆盖在周围的蛇群也凭借自身对于危险的直觉,并未上前阻拦,只是以声音警告对方离开这里。
对于蛇群的警告,白石和琉璃并未理睬,脚步没有丝毫停滞,径直朝着龙地洞的中心前进。
就在这时,位于白石肩膀上的活蝓突然开口:“那个,白石大人,再往前就差不多到达通往龙地洞核心地带的入口了。白蛇仙人居住在其中最大的寺庙之中,一直走就能看到。如果没有别的事情,我就先离开了。”
“不和我们一起进去吗?”
白石稍微意外了一句。
“不用了,我可不想再次被它缠住,而且,最好也不要说你是我的契约者,拜托了。”
说完,活蝓像是落荒而逃般,化作一阵轻烟从白石肩膀消失了。
白石还是第一次看到活蝓这么慌乱的样子,在他的印象中,活蝓无论面对任何人、任何事,都是一副游刃有余的态度。然而在面对白蛇仙人时,这副游刃有余的态度瞬间瓦解,不得不让白石感慨,这位白蛇仙人恐怕比想象中还要难以对付。
不过,白石也未在意这一点,既然来到了龙地洞,那么,他便没有想过能够简单的说服白蛇仙人。
接下来,白石和琉璃继续朝着龙地洞的核心区域行走。
越是深入,周围的环境越是荒凉,小型的蛇群也逐渐消失,偶尔会有巨大的黑影从侧旁浓厚的白雾中穿梭而过,露出灯笼大小的发光眼睛,隐约可见,那是一条花斑大蟒蛇。
白石和琉璃脸上面无表情,对于这些藏身在雾气中的巨大蛇视而不见,只是依旧按照自己的节奏,不断向前迈步。
他们的这种行为,显然刺激到了雾气中的一些大蛇。
毫无征兆的,一颗巨大的蛇头冲破了雾气的封锁,对着向前行走的白石与琉璃撕开自己的血盆大口,发出恐怖的嘶吼叫声。
它的声音,也激起了其余大蛇的凶性,似乎为了回应这一号召,更多的蛇头冲出雾气,蜷曲他们那比水桶还要粗壮的结实身躯,铺天盖地缠绕向道路上的两人。
前后左右都被巨大的蛇群阻路,就连地面也开始发出开裂的响声,轰隆隆震动起来,仿佛有着什么远古凶兽在地底涌动自己的身躯,发起致命一击。
面对这样的惊天变故,白石和琉璃依然脸色不变。
“无聊的试探。”
琉璃停下了脚步,嘴里轻轻吐出这一句话。
只见她原本黑白的瞳孔,立马浮现一层血色,暴露出三个漆黑的勾玉。
轰!
没有丝毫征兆,暗红色的剑芒横斩虚空。
汹涌澎湃的雷电,也随即从剑刃上呼啸而出,将周围的空间染成苍白虚无的色彩。
无数的大蛇如同灰尘那般被人一扫而空,结实的躯体也无法给它们带来丝毫的安全感,无力飞向远处,重重摔落在地上之后,发出痛苦至极的惨叫声。
似乎感受到了双方间绝对性力量的差距,大蛇们纷纷钻入雾气之中,一下子消失的无影无踪,不敢有丝毫停留。
这般夸张逃跑的姿态,比刚才进攻的势头还要充满气势。
地面上虽然没有一具蛇尸,但腥臭冒有滚烫热气的鲜血,却染红了周围的土地,可见那群逃跑的大蛇群,绝对伤势不清。
琉璃身上的恐怖威势,也在那瞬间攻击之后,和那群逃跑的大蛇群一样,宛若幻影消失的一干二净。
如果不是感受到她身上一闪而逝的强大查克拉,刚才那一击击溃大蛇群的强大力量,还以为是别人释放出来的攻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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