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背后掀起一阵气流,背后的翼膜顷刻间伸展出来,猛地对着那个幻影扇了一下,身体却已经腾空而起。
果然,那个幻影似乎在气流的所用下最终消失了,细小的白色晶体如絮状漂浮在空中。
索多玛环顾四周,闪动着蝙蝠般的巨大翼膜,从半空中俯视着空旷而静谧的广场,不光是那个完美的身影,还有那种危险的气息,也都一起消失了。
她最终慢慢落下地来,伸手触摸了一下那些小晶体。
“嗯!这是……盐?”
就像她刚才做了个奇怪的噩梦般,一切都不存在了。对她来说,那感觉就像是一个人类对一个低级类神体的抵抗。
她看了看自己的身躯,衣物被灼烧殆尽,几乎是赤身露体,身上没有任何可以遮挡的衣物了,这才真的相信了此前遇到的不明攻击是真实存在的。
自己此刻光洁身体在广场上有其突兀,但她却完全没有在意。
血族对于这种原始的羞耻感没有任何感觉,她想起了人类这种生物在数十万年前出现时,当那些赤果着的原始人类爬出了山洞,互相看着对方身体时的可笑景象……
她只是感到愤怒和不解,为什么高贵的血族女王,竟然被一个莫名的存在攻击了。
这到底是为什么?
索多玛女王猛然想起了那个红色的女人说过的话,她称呼自己为“ec8的生物”?这,又是什么意思?
此地无比宽阔的道路是通往那个地下圣祠的,她也清楚隐藏于其中的秘密如此说来,那个红色的女人难道是冲着此地的秘密而来的?
她不知道刚才遭遇到的女人是怎么出现的,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那个存在绝非人类。
她看着幽深的通道,昏黄的灯火照着古老的地砖,记忆中浮现出了一些事情。
早在无数个世纪之前,远古的大陆还依然耸立在这片极寒狂风之地,那时的气候远比现在温暖多了,这里曾是一片繁荣的古城。
她曾经在这片大陆上,遇到了一个人类的大能者。
他是个屠夫和将军。
那个人从她面前的这条通路走过,轰然震动的地面上,是无数人类的战士,他统领着一支装备精良的大军。
而他的目的只有一个杀死起义的血族和狼族奴隶。
军队从这里突破防线,率领人类大军与古老的血族交战。
那时,她,还没有继承索多玛这个血族无上强者的名号,但作为血族反抗者的将军,她要率领仅存的血族精英做最后的挣扎,誓死抵抗。
而其他血族将军们都被人类,用闪耀着金黄色、阳光般耀眼的武器斩杀、轰碎肢体,把非人类的生物全部化为了飞灰。
血族不甘于做那些自称为 “计都人”的奴隶与守门犬,与另一支在月亮幽能的哺育下成长起来,拥有钢铁般身躯与超越人类数十倍力量的狼人族,共同抵抗人类大军的镇压。
后来,因为据说有狼族叛变者的告密,以换取不被人类灭族的命运,而血族最后的堡垒,被嗜杀的人类大军疯狂淹没了。
只因狼族顶不住人类的猛烈攻势,全部变节了,重新成为人类的奴隶。
至此血族与狼族也结下了永世的仇恨火种。
那个人类将军率领的镇压军团几乎战无不胜,很快就把最终堡垒里仅存的血族余脉屠杀殆尽。
那个人类将军一身锃亮的金色盔甲,手持闪耀着辉光的神器,在血肉横飞的古城中恣意屠戮血族之人哪怕是已经振翅高飞的血族,也在无尽的火焰与爆炸中陨落。
人类军团中还有一些人被称为“施术者”,一个专门对付血族和其他有翼生物的特殊部队,他们掌握了一种能限制血族行动能力的神器。
这种东西使用起来,如同一张无形的大网,只要被网中的这种强大能量罩住就会立刻受到禁锢。
就算血族的力量再强大,也无法挣脱那些半径高达百米的能量场束缚。
被血族的鲜血侵染的旗帜,从黎明晨曦的微光中一直驻立到血染夕阳的黄昏。人类的胜利几乎已成定局,而且似乎来得太过容易,血族和狼族一样难逃被灭族的厄运。
那个人类将军,似乎是个不知疲倦的杀戮机器一般,一挥手就能捏碎血族的身躯,一弹指就能让飞上高空的血族身体燃烧。
但当他摘下头盔,站立在古城数百米高的城墙上,露出他的本来面目时,她竟然被一种莫名的情绪感染了。
那名人类将军如月轮般凛冽的双眸在她的心中燃起了一种不可思议的爱意。她原先还以为,爱情只不过是一种转瞬即逝的感官的兴奋。
但眼下,仅仅是看到他那点燃自己心中火焰、令她目眩神迷的身影就足以使她心满意足。
那是超越种族和时空的禁忌之恋,对一名人类的爱意就这样勃然爆发了出来……
她忘记了是身处战场中,只是如同一个情窦初开的小姑娘般楞在当地。
她半步都没有移动,像是一根木桩一样矗立在城头。
一缕缕银色的长发,沾满了人类污浊的血液划过她的面颊,她只是用手轻轻拨开,只为了能更清楚的看到那名将领的脸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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