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真地想一想,自从大家聚在一起,还真没长时间分离过,就上次他被赵启德关了12天禁闭,还有董刀在身边陪着呢。
不知道为什么,听说几个月见不到他,战壕里的气氛有点压抑。
风卷着泥土的味道往鼻孔钻,对岸的南天门上偶尔传来一两声鬼子的叫骂。
“不就是离开一阵吗?一个个哭丧着脸干什么?”龙文章从战壕下来,一脚过去把康丫踹个趔趄:“欺负新兵时的开心愉快呢。”
他又摘下要麻的钢盔,在肩头砸了两下:“四川佬,你婆娘跟人跑了嗦?”
完事又把旁边擦眼抹泪的大脚推倒:“哭啥哭?你家死人了?没出息。”
他又指着豆饼说道:“孬种!”
“龟孙!”
“杂碎!”
“瘪犊子!”
“王八盖子滴,王八盖子滴。”
不辣又遭了一回无妄之灾,干脆一头扎进猫耳洞不出来。
“不就是几个月见不着吗?又不是不回来了,瞧你们一个个,跟丢了魂儿没了根儿似得,我都替你们害臊,保姆没了就活不下去了是不是?厨子请两天假你们就不吃饭了对不对?以后别说我是你们团长,丢不起那人。”
炮灰儿们给龙文章一通骂,一个个话也不敢接。
过去好半天,向以死脑筋著称的阿译长官终于回过神来,把话题拉回正轨:“哎,林跃,你说要离开一段时间,那为什么还要挑衅虞啸卿?我跟你说,这样做川军团有可能被穿小鞋的哦。”
李乌拉死死盯着他的侧脸,像一头愤怒的公牛。
“你……你这样看着我干什么,我……我又没说错什么。”
迷龙也似突然醒悟:“对啊,你都要走了,干哈去招惹那瘪犊子玩意儿,彪啊你。”
“切。”孟烦了看着战壕里一群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不知道什么玩意儿”,发出轻蔑地笑声。
郝兽医看了他一眼,敲敲旱烟杆:“唔,烦了有话要讲。”
大家朝孟烦了望去。
“别,别,别,我没话要讲,真没……”
迷龙抓了一把土丢过去:“我看你又皮痒了是不是?”
“哎,哎,迷爷,咱说话别动手成吗?”孟瘸子拍掉身上的土,把军装抖搂了半天才清理出顺着衣领钻进身体的颗粒。
“说我们这位爷,有吃亏的时候吗?虞啸卿面前打鸟,英国人面前装绅士,陈主任面前质问上峰的上峰,完事还把自己弄班房里蹲了十几天,结果呢?哪次作死不是捞了一堆好处?像他这种人会干损人害己的事?”
龙文章掐着腰说道:“死瘸子,讲重点。”
孟烦了说道:“讲重点啊,讲重点就是置之死地而后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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