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薄言的手慢慢的收紧,握成拳头,指节泛出惨森森的白色。
他猛地出拳,带起一阵风从苏简安的脸颊边刮过去,“嘭”的一声,拳头砸到了苏简安身后的镜子上。
“哗啦啦”四分五裂的镜子砸到地上,发出碎裂的哀嚎。
每一片碎裂的镜子,掉下时都仿佛在苏简安心上划了一刀,来不及考虑这样做是否妥当,她已经下意识的拉起陆薄言的手
鲜血早就模糊了他的皮肉,斑斑的血迹下不知道藏着多少伤痕。
她越是担心着急,陆薄言的笑意就越冷:“你还想承认你和江少恺发生了关系”
苏简安猛地清醒过来,松开陆薄言的手:“我否认过吗再说你不也为了贷款向韩若曦妥协了吗我们五十步笑百步吧”
“苏简安”
陆薄言怒吼了一声,胸口剧烈的起伏,要把苏简安生吞活剥了似的。
她明明知道他不是那个意思,为什么就是不愿意把事情解释清楚
她明明知道,只要她否认,他就会毫不犹豫的相信。
太阳穴突突的刺痛着,手机非常不合时宜的再度响起,还是沈越川的来电。
“说”陆薄言只有冷冷硬硬的一个字,杀气四起。
“额”沈越川被震得愣了愣,意识到陆薄言正在暴怒的边缘,赶忙说,“汇南银行同意给我们贷款的消息已经散布出去了,很多合作方联系我要重新谈一谈合作的相关事宜,你尽快赶来公司一趟吧,很多事情等着你处理。”
陆薄言挂了电话,冷冷的看向苏简安:“你和江少恺去酒店到底干了什么,我会查个一清二楚。离婚的事情,不要再让我听到你提起”
他转身下楼,远远徐伯就感觉到他的神色不对劲,又看见他手上的血迹,忙拉住他叫刘婶拿医药箱。
刘婶的动作很快,拿来医药箱又说:“我上去叫少夫人,她包扎的手法比较熟练。”
徐伯已察觉到是小两口闹别扭了,拉住刘婶,简单的给陆薄言处理了伤口,又问:“帮你备车还是准备早餐”
“备车。”陆薄言哪里还有吃早餐的胃口,走出去几步,突然又停下来说,“今天不管简安要去哪儿,拦着她。”
说完,他脚步决绝的出门,背影都透着一股凛冽的寒意。
徐伯哀叹了口气,自言自语道:“前段时间公司发生了那么大的事情都好好的,眼见着公司的事情解决了,怎么反而闹起来了”
这时刘婶也反应过来了,问:“要不要给老夫人打个电话”
“应该只是小别扭。”徐伯还是不信苏简安能和陆薄言闹起来,说,“晚上看看什么情况,实在严重再给老夫人打电话。”
徐伯话音还未落,就看见苏简安下楼了,手上还拖着一个行李箱。
“少夫人”刘婶忙跑上去,在楼梯中间就截住苏简安,“你这是干什么有什么误会等少爷晚上回来,说开了不就好了吗这样闹,伤感情呀。”
“我们没有误会。”苏简安低着头说。
刘婶“啧”了声,一把夺过苏简安的行李箱搬回房间,“少爷说了,今天不管你要去哪里,都要拦着你等他回来。”
苏简安知道刘婶没有恶意,不能责怪她。也知道如果不用别的方法,她今天是走不掉了。
苏简安只好暂时妥协,跟着刘婶回房间,说:“刘婶,你出去吧,我想一个人待一会儿。”
“好。”
刘婶刚走几步,又被苏简安叫住,苏简安迟疑的问:“他手上的伤口”
“放心吧。”刘婶就知道苏简安还是关心陆薄言的,笑了笑说,“徐伯帮少爷包扎过了。”
苏简安点点头,又陷入沉默。
刘婶本来还想着劝苏简安两句,但相处了大半年,她早就知道苏简安不是无理取闹的人,这次的矛盾,还是需要她和陆薄言两个人坦诚相谈才能解开。
苏简安去衣帽间收拾镜子碎片,擦拭地板上血迹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嗅觉突然变得灵敏了,清晰的闻到了血液里并不讨喜的血腥味。
在学校、在解剖室里,她早就闻惯了比血腥味更难闻的味道了,为什么突然这么敏感
想了想,没有头绪,苏简安也就置之脑后了。
现在最重要的,是怎么离开这里,毕竟康瑞城只给她三天的时间。
离开
想到这两个字,苏简安的眼睛突然再度发热,她仰起头想把眼泪逼回去,可就在那一瞬间,“啪嗒”一声,几滴眼泪在地板上溅开。
这么痛,却还是心甘情愿。
只要她承受住这种痛,陆氏就能起死回生,陆薄言也不会有任何事。
跟陆薄言和他的心血比起来,她的痛,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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