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下这边不表,却说屈含星拉着马猴子在山坡上疾行,一会儿倏然跃出茂密树荫,一会儿又钻入草丛,仿佛海豚穿波逐浪,瞬息百里。
二人很快就到了泉溪村的西村口。屈含星见街上行人络绎不绝,和往常一样平静,心下稍安,忖道:“这伙贼人一定是撞上了乡团,经过一场激战后,又怕中了埋伏,只好放弃偷袭的计划。”
两个人一前一后朝前走着,马猴子见屈家大门口人头耸动,挤满黑压压的人群,便不走了,嘴里嚷道:“不玩了,不玩了!他们是来抓我的,我得回家!”
身子一扭,兔起鹊落,腾身跃上一家的房顶,动作奇快,一气呵成,待到众人觉察之时,他已经不见了踪影。
马猴子久居大漠,性格孤僻,加之被回王追剿,精神上受到了刺激。屈含星见自家门口人头耸动,一定出了大事。因此也就没去追赶,任由他去吧!
屈含星快步朝家中赶,他刚一露面,就被家丁们团团围住,欢笑问候之声盖过了喧哗吵杂的声音。
屈含星张开双臂,与诸位兄弟相互拥抱拍肩。离身之时,他问道:“咱们的伤亡情况怎么样?”
家丁们登时鸦雀无声,突然一个家丁忍不住地痛哭了起来。
屈含星料到此次战斗定是一场血战,伤亡在所难免,但不知这场胜利是用多少兄弟的生命来换取?
他拨开人群,见南墙下停放着一大排尸体,白布遮盖,身下铺着黄色褥子。他几步就奔到尸体前,缓缓地蹲下身子,逐一掀开蒙在身上的白布,瞻仰他们的遗容。
这些弟兄,大多在屈府为丁两年以上,屈含星早已把他们视为亲人。昨天还在一起骑马射箭,今天就阴阳两隔。
“一将成名万骨枯,难道是我害死了他们吗?”一念及此,一种强烈如尖锥的苦痛突然直刺入心,令他蓦地爆发出凄厉的哭嚎。
范天虎、景忠、丁武等人急忙将他拉了起来,劝慰道:“少爷,人死不能复生,还是节哀顺变。后面还有很多的事情等着你呢,土匪今天吃了大亏,会不会前来寻仇?少爷你一定要挺得住,要想让兄弟们瞑目,就是荡平豹头山,活捉耶律休!”
屈含星缓缓地站了起来,擦拭了一下眼泪,对李管家吩咐道:“你去棺材铺定二十一口上好的棺材,一定要加以厚葬!抚恤金足额发放,并对家属给予慰问。”
吩咐完毕,又令丁武立刻集合侦骑大队,侦骑四出,以防土匪前来报复。
屈府门前高搭灵棚,亡者为大,所有的家丁都身披重孝,哀乐声声,哭声不绝,在群峰间久久回荡。
泉溪村哀声匝地,朱家铺也是哭声一片。
原来单涛在三道口按兵不动,本想看一场二虎相争的好戏,没想到突然驶来一队骑兵。
单涛不以为意,以为豹头山与朱家铺曾经做过多年朋友,又在自己的地盘上,即使有心为敌,但看到乡团的旗号,也能上前说上几句话,如果是偷袭屈家,打此路过,那我就放他们过去。
主意拿定,便对手下令道:“先把道路封死,问清他们是哪路人马,去往何地。得到我的允许后再考虑放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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