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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七十二章 大典 2(2/2)

    “对不起,时限已过,交易取消。”

    她愕然向上望去,店堂大钟的秒针已经偏出正中。

    不等她省出其中奥妙,我手指一弹,已将她连人带鸟丢出店堂。

    同时毫无仪态地大笑出声。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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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绿玉之比翼鸟

    1969年香港

    阳光璀璨如珠宝。

    “叮!“

    悬在玻璃门后的一双小小岫玉青鱼发出清脆的一声,告诉我有客来到。

    我要在镶有金箔的埃及兽爪矮凳上移一移身体,才能看清未曾预约的两位客人面目。

    一位是年约五、六十的壮年男子,蜷曲黑发金褐皮肤,眼睛细长精光炯炯,肩宽胸厚,以致身上精致加工的灰色西服犹如中世纪骑士的盔甲一般。

    他身边的女性身体纤细,但却有着骨节分明的双手,东方的相书上有述,有此类双手的女子,多半性情沉稳、思虑慎密但独占欲强,一旦认为必须,行事便不择手段。

    我向上看,不由得轻轻“噫“一声,原来这个女子双鬓如雪,脸上更是沟壑纵横,唯余黑色眼睛仍旧清澄如孩童,显然已经是一个迟暮的妇人。

    “小姑娘,这里是否就是‘衣留申’?”

    她声音利落平钝,虽然是问句,但语气之中并无常人惯有的抑扬顿挫。

    我自然地站起身来。

    “是。”

    “请坐,请坐。”

    老妇人微微身动,她身边的灰衣男子当下连忙伸手去搀扶。

    我一瞥,已经看见黑眼中一瞬即逝的不悦之色。我微笑起来,有些老人,你不但不能把他们当作老人,甚至不能小看他们一丝一毫,这个先生,显然不是很了解这一点,只怕要吃一些苦头。

    若无其事地闪过,老妇人大踏步向我走来,同时手里的手杖轻轻扬起,“哒!”的一声,敲在黑衣男子的胫骨上。

    啧啧。我似乎听见了骨头裂开的声音。

    那男子倒也硬气,居然没有当场倒地惨叫,只是含混地叫了一句:“妈妈”然后深深地弯下腰去。

    “在外面等!”

    “小姑娘”

    我收回自己的怜悯目光。

    “你叫什么名字?”

    “时间。”

    老妇人锐利的目光上下将我扫视一番,突然说话:“我有听说,这里有一只浓冰绿老坑玻璃种翠玉对凤挂件,叫时间的小姑娘,请你拿出来给我看一看。”

    “请稍候。”

    我自身后的黑酸枝书柜式多宝格中取出一只薄薄宣纸包。

    打开来,满目浓匀碧绿。

    这件玉器体扁,顶部正中以镂孔代穿孔,可以系带。整体通透清澈,光泽晶莹。造型为镂雕加阴刻线纹琢成的一对飞鸟。口衔卷草,鸟喙尖端相对,两双羽翼齐齐向上弯曲,四爪逐渐弯曲交织于一点,暗含“在天愿作比翼鸟”之意。篆刻、琢制、打磨之手工均无懈可击,很难想象它出自于如此古早的工匠之手。

    “是了,就是它。”

    她叹息。

    我轻轻报出价钱。

    她抬一抬手,店外的灰衣男子立刻走进来,毫不犹疑地自内侧衣袋内拿出支票簿。

    当即银货两讫。

    “哈哈!我终于捉到你!”

    屋中突地响起一声尖细苍老女声。

    她倏地扬起眉。

    我不等她开言,就向屋角那边的红木嵌玉龙屏风指一指。

    屏风巨大,后面有一对黄花梨卷草纹圈椅及小几,上备精细点心,原来是我心爱的藏身处,藏身于此,不虞有外人发觉。

    那里颤巍巍转出一个同样银丝飞拂的老妇人来。

    “你!……你是福如么?”

    她抬眼一看,惊诧地叫出来人名字。

    “你怎知我名字?!”

    名唤福如的老妇人突然面色铁青狰狞,顿一顿手中拐杖。

    “你是他什么人!他在哪里?”

    前者不去看她,先转向我。

    “小姑娘,是你设局?”

    我微微笑。

    “这位夫人愿无偿赠我这块翠玉,但必须令她知道买主身份。获利巨大,小店不得不为。”

    她叹一口气。

    “这样也好,福如,我也一直想与你说声对不起。”

    福如老妇闻言不禁大惊失色。

    “我是乌苏阿敏。你认不出我来了么?”

    “怎会……怎可能?!”

    有着满人姓氏的老妇人徐徐挺直身体,苦笑一声。

    “你与我哥哥通媒、小定时双方不过十二岁,原本是议定在四年后迎娶,未想……未想大定前哥哥却与别的女子私奔了……之后的大定与下茶、纳彩,都是我,我与哥哥原本就是双生同胞,又不用多说话,所以……我们只想拖延一时,赶紧在迎娶前将哥哥找了回来就是,最不济也能借口突患疾病将婚事延后。没想到,转瞬间革命爆发,你们举家失踪,这件事也就不了了之了……我一直记挂着你,想与你说声对不起。”

    “不了了之……你好一句不了了之……我这几十年,几十年啊……!”

    福如老妇恨恨面露凶光,齿间格格作声,眼看要扑将过去。

    灰衣男子惊惶地挡在自己母亲的身前。

    却未料她身体摇晃,电光火石之间,已经崩倒下来。

    乌苏老妇奔过去拥住她。

    “你可知道……”

    她细瘦手指死死捉住乌苏老妇的衣领。

    “你,你是我……第一个也是最后一个……那样喜欢的人……”

    “我知道……福如,是我对不起你。我早该告诉你。”

    “你欠我的……没完……”

    “是,我终究会有一日还你。”

    福如老妇似乎就等这句话,长出一口气,如戏剧人物般垂下手。

    看来已无需致电医院。

    我觉得有些燥意,端起杯子,里面的冰茶已温热,喝不得了。

    看长窗外面,阳光依旧极好。

    这本是我最爱的天气。

    (完)

    通媒。在清朝末期,满族男孩在十岁以上就可以论定婚事,举行婚礼。缔结婚约的具体过程,仍多是男方主动选择女方。有子之家在父母为子择定配偶目标后,即拜托媒婆与女家说合,女方家同意,由媒婆向男家报音信,之后互换门户帖。帖,即是一张红纸,写上当婚者所属某旗及曾祖、祖、父三代的功名、职业、住址,以及当婚者的功名、职业、年龄、属相、生辰。通过媒人双方互换,看是否犯相。

    小定。通媒后,男方母亲去相看姑娘,以定取舍。相看之后,男方若同意,即择日过定礼。将首饰等由男方母亲给姑娘戴上。此即满族先民时的“男以羽毛插女头”表示相爱古风演变而来。

    拜女家,也称大定。择吉日,男家聚宗族亲友同新婿往女家问名,女家亦聚亲友等迎。男方入趋右位,年长者致词,表达欲聘之意。女家致谦词以谢。新婿入拜女家神位,再拜女家诸亲。最后,女家进茶,主宾易位,男家入趋左位坐,设酒宴祝贺。

    下茶之礼,是在议定聘礼后,择日男去女家行聘。聘礼的种类、多少依地位、贫富而异。一般有鞍马、猪羊、钱财、首饰等。聘礼放在铺红毡的高桌上,抬送女家,陈列于西炕祖先案前,两亲翁并跪,斟酒互递祭祖,俗曰“换盅”。

    开剪也叫“纳彩”是指男家于迎娶前一个月,将结婚日子提前通知女家,谓“送日子”。男家将给女方的彩布、衣物送往女家,谓“送嫁妆”。并请一儿女双全的有福之妇女,为姑娘裁衣,谓之“开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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