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是否能够起誓,要公正地对待骑士团中的每个成员,不姑息任何罪行,也不漠视任何荣誉?”
“是的,我宣誓。”
“您是否能够起誓,您绝不违背圣人的教诲,也绝不背弃骑士的美德?”
“是的,我宣誓。”
“您是否能够起誓,当骑士团与教会出现矛盾的时候,您应当居中调节,善加斡旋?”
“是的,我宣誓。”
“您是否起誓,”在这里司铎长微妙地停顿了一下:“您有权力不听从任何人的命令,即便是国王,而当他的命令与您的誓词相违悖时,您也不会听从他的命令?”
这句话曾经连续刺伤了数位国王的心,但在腓力一世就任圣地亚哥骑士团的大首领后,这句誓词就变得一文不值了,不过卡洛斯三世还是规规矩矩地回答说:“是的,我宣誓。”
司铎长微微地叹了口气:“那么,您是否起誓,如果您违背了任何一条誓言,骑士团的成员们都有资格将您罢黜?”
“是的,我宣誓。”
这句话……也几乎毫无效用,司铎长站起身,环顾四周,“那么,兄弟们,您们是否允许他成为我们的大首领。”
“我们允许。”另外十二位骑士这样回答说,他们在这之前当然也是完成了交易的,有人为了自己的姓氏,有人为了自己的领地,有人为了西班牙……总之,没人想要面对太阳王的怒火,也不会在这个时候徒劳地去为难一个孩子。
之后,在太阳王的注视下,骑士团的监察长——也就是在安达卢西亚的太阳海岸地区才被法兰西舰队打救的胡安.帕蒂尼奥,亲手将大首领的佩剑递给了卡洛斯三世,可怜的卡洛斯三世还没有这把双手剑高,但他还是把它握得稳稳的,然后抬起头,向帕蒂尼奥一笑。
孩子天真无邪的笑容总是能令人动容,“希望我没做出一个错误的决定。”帕蒂尼奥喃喃道,他竭力不去想那柄轻得过分的双手剑剑鞘里是否有剑身,在与司铎长匆匆对视后,率领着同伴们向他们新的大首领屈膝下跪,随着他们俯下身体,教堂里所有的人,除了太阳王,都匍匐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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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乎与此同时。
“我想我做出了一个错误的决定。”托莱多大主教说,“你们都走吧。”他对身边的教士说,“我会留在这里。”
他的近侍,当然也是一个教士,知道这位长者有意殉教,虽然没人会认为天主教的长女,法兰西的国王会是一个异端,一个异教徒,托莱多大主教的决定让人感到困惑,但他还是忍不住哽咽了,“您完全不必如此,”虽然知道是白费功夫,但他还是竭力劝说道:“法兰西的路易十四也是一个天主教徒,他一样尊奉天主,圣母玛利亚与圣子,您若是不愿意承认他的儿子对西班牙拥有继承权,您也可以回到罗马,或是去到任何一个修道院静修……主教先生,您完全可以这样做,这并不会有损于您的荣誉与虔诚!”
“我确实可以这样做,”托莱多大主教说:“路易十四并不是一个心胸狭隘的小人,但如果我这样做,就等同于亲手拆掉了圣殿仅有的一根支柱,我就是一个不可饶恕的罪人。”
“罗马教会不会看着圣殿崩塌,”教士说,“他们会与路易十四达成和解。”
“如此我依然是个罪人,因为我无所作为。”
“无所作为的人太多了!”教士愤恨地说。
“我已经打定了主意,”大主教说:“我的生命如同风中烛火,”虽然有着教会的药剂,但他在卡洛斯二世那里受的伤太重了,它始终无法彻底痊愈:“我很愿意为教会奉献出最后的血。”
“主教先生!”
“走吧,带着那个孩子走。”大主教说,他让最心爱(哪怕是背叛了他与国王的)孩子走了,也会让不喜欢的孩子走,孩子总是没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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