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杰此时并不搭理这些说笑,将弓递回给九弟之后,就带着灿烂的笑容朝花轿走去。
此时兰馨也跟着看热闹的人流来到了唐家老宅门口,远远地听着这话,紧紧地握着腰间的匕首,狠狠地看着花轿。她正在纠结是冲过去刺死那不要脸的女人,还是站出来大吼一声,她才是新杰明媒正娶的妻子?是的,她才是新杰的妻子,凭什么是那个女人。
她正想张口喊出这话,新杰凌厉的目光已经扫向了她。她一时一呆,这些年的追逐中,她目睹了这男人的不少经历,也看到了他逐渐的成长,自然包括成熟和这日渐浓厚的威严。每一次再见,她都发现他的震慑力强了一分。从原先她略有些害怕,到今天的不寒而栗。虽然人镇住了,但是她毕竟是练武之人,又因为追逐这个男人,在江湖上漂了这么多年,自是相当的警觉,她并没漏过新杰扫向旁边暗卫的眼光。而他的眼光里飘过的杀气她曾经在暗地里见过几次,只是没想到这次是对她的。她知道此时自己若是跳出去,必死无疑。此刻太后和朝廷重臣在此,只要有他的授意,侍卫喊一声抓刺客,她便会被当成刺客,即时丧命。眼下唯一的出路就是走。
只是可惜她还是低估了男人和男人对这场婚礼重视。今天几乎是青木社和唐门京畿道精卫倾巢而出,在她手捏着匕首的时候,早就有人接近了她。青木社不少精卫是认识这个疯疯癫癫常年追逐主子的女人的,今天少主有令在先,不惜一切代价保证婚礼顺利进行。今天即便没有少主的指令,这些人也不会对她放纵,更何况接到主子暗示的统领给了他们手势。于是两个青木社的精卫在兰馨还没有来得及动之前就点了她的晕穴,一个人中年妇女立刻靠过来,揽着兰馨腰,仿佛是一对不想再看热闹的母女离开。
新杰很满意手下的效率,脸上的笑意更加深,走到轿边。喜婆已经打开了轿帘,新杰温和地说:“请娘子下轿。”同时握着那白嫩的柔荑,将她轻轻牵引下来。柔若无骨的手心有些微出汗,知道她也有些微紧张,新杰笑意更深,看了眼盖着盖头的她,小心翼翼地领着她前行。
宾客们也被唐家的人引导,再次进入大门,男宾女宾各自有各自的区域安置好,等着下一步观礼。大门照壁拐进来之后,两厢都是敞亮的厅房。平常日子里隔断成十几个小客厅,用来接待各种客人。从这种设置就可以看出唐家当年门庭若市的繁华。今天右边外间的几个客厅全部拉通,一台台喜气洋洋的嫁妆整整齐齐地放在里面,每间门外都笔直地站一个侍卫,所有的门窗都敞着,宾客们可以继续观赏。
卓青樱今天也在这里。虽然卓家最近做的事颇让唐家兄弟心寒,但在外人眼中卓凯还是唐门子弟的启蒙之师,且若此时打卓凯的脸,那是明摆着要把龙山和熙媛的事摆上台面,不给皇上面子。那位虽然醒的时候少,晕迷的时候多,但是还在大位上呢。此时卓青樱脸上挂着得体的微笑,跟着一群女眷从这里路过,时不时悄悄瞟一眼新天,再看看新郎,更多的时候是看那些嫁妆。
她并不知道父兄对唐新杰的算计,初来京城的时候,住在这里,她对这古朴深厚的大宅充满了幻想。这庄重的厅堂本应该是她的家,她有机会成为这里的主妇。可是春姐那个龌龊的女人和林维信一起算计了她。今天林维信也来了,跟在卓凯身边,狗腿地想接近齐峰大人这种朝廷的重臣。
原先进京前,卓家一直认为,以父亲和唐家的交情,以及他们兄妹在关西和唐家兄弟们青梅竹马的情谊,再加上卓青樱的美貌,即便不是长子,唐家也会给她们面子让其中一个儿子娶她。即便不会这么风光地嫁给新杰,嫁给新天或是其他兄弟也不会差太远。
当初靖国公府为了面子和卓凯的关系,将她和林维信的婚事也办得十分体面,她当时也是满意的。不过那是没有比较,看到了今天新娘的嫁妆,不说太后的赏赐,就是最后几台亲友的添妆,她都自行惭秽。卓凯虽然贵为右相,但是上任时间不长,卓家家底也薄,嫁给林维信那种无用的世家公子,在卓氏父子眼中,她已经是一个废子,更不会在她身上投入,她所有嫁妆加起来的价值,可能还不到三千两银子。按照靖国公夫人在人后的抱怨来说,就是娶个京城普通商户的女儿,都没她这么寒碜。而昨天靖国公府送去给周晚凝添妆那套头面比当初给她做聘礼的任何一套首饰都更亮眼。靖国公府人可是很会看人上菜的。就连今天这身出门的衣服,都是靖国公夫人让人另外准备的,怕她自己那些穿出来丢人。头上的首饰,回去之后是要还给夫人的。
难道自己这一生就这样寂寂无闻地在内里已经没落的靖国公府渡过?若是林维信对她有三分真心,她也许还会好些。可是林维信勾引春姐儿在先,算计她在后。明摆着是为了跟右相的父亲攀上关系。林维信府里还有好几个通房和小妾,若不是看在父亲给他找事做的面子上,林维信几乎都不上她的床。
卓青樱边走边想着心事,听着周围的各种赞美和奉承,心里更是无趣。突然在这议论中,出现了一些别样的声音,只听一个穿水红裙褂的女人说:“你说这三公子如今将那女人捧得像个宝似的,你说到底能宠她多久?”
旁边就有一个稍胖的女人笑道:“(ˉ▽ ̄~)切~~,能宠多久?咱们这种人家,哪一个后院不是成群的莺莺燕燕,哪一个刚刚进们儿的时候不是宠着的?!过了新鲜劲儿,就扔脖子后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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