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若苏令人能在年宴之前清醒一二,结果或能大不同。
苏令人作为当年在葭宁长公主身边的女官,又是长公主身边心腹中至今尚存的老人,若能恢复神智,定然能说出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也好让大小姐不至于一路摸黑前行,险境难测。
然而……
当年大小姐于杏江诈死,大小姐还特意让消息传进万树山庄,由毕婶亲口说给苏令人听,当时受命传消息的郝谷主的人就在暗处盯着,并未盯到苏令人听闻消息之后的异样,照常疯疯癫癫,神智不清。
可见,苏令人是真的疯魔了,并非作伪。
夜十一看到难姑的神色,便知难姑在替她忧心,更知难姑此时此刻在想什么。
转头望向窗外,望着外院子里树冠上薄薄一层的积雪,缓缓道出她心中另一个猜测:“也或许……假装、隐忍、瞒天过海,是姑姑此十数年来,用做保命的能耐。”
若无瞒过所有人的能耐,即使前有母亲护着,后有她护着,在皇帝舅舅派遣的花雨田的紧盯之下,姑姑也难以活到现在。
“不管如何,继续盯着,也继续暗中护着,年前花雨田是没功夫再探万树山庄了,也莫要松懈,谨防意外。”她接着交待。
难姑明白其中的厉害,郑重地点头:“大小姐放心,都盯着,也都护着,绝不会让苏令人出半点儿意外的。”
秋络宽为秋络晴请的太医,即使郭氏不愿,有安山候府作靠,太医还是顺顺利利地给秋络晴诊了脉。
出乎意料的是,太医给秋络晴诊出的结果,居然还真是疯魔了。
秋络宽很痛心,谢元阳和夜十一则不同处境地心存怀疑。
倒是夜里回府的莫息给夜十一细说了内情:“原本秋络晴是留给你自己处置的,是死是活我都不插手,但这事儿也是凑巧,自我把你娶回来,修意无需在竞园候命,便回来我身边听命,如此原来代替修意来我身边听令的龙冬便让我派去做了别的事情,都是一些官场上的琐碎之事,我便不细说了。”
若非大事儿要紧之事,都察院日常的琐碎之事,夜十一不感兴趣,遂点头直问重点:“那你说的凑巧是……”
“郭氏出身将门,若非当年郭大将军战死,郭家此将门方迅速没落,如今的李沃会不会沦为庶民还得两说。谢皇后当初为李沃聘娶郭氏,除了看中郭氏乃是郭大将军的嫡长女之外,还因着郭氏本人的手段。”
夜十一对郭氏虽有过关注,但关注却不多,主要的原因便是李沃实在是一滩烂泥,毕竟连谢皇后与英南候府都扶不起的阿斗,任郭氏再是个妙人,亦是无力回天。
如此情形之下,郭氏其实早就放弃了李沃,只一心一意教导膝下嫡出的一子一女,把希望都放在儿女身上,望一双儿女长大后能成为其依靠,也算老来有所依罢。
但眼下听莫息这么说,莫不是郭氏在背地里做了什么?
难不成李沃尚是大皇子时,郭氏死了心,李沃成了庶民,郭氏反而伸手兴风作浪了?
没有让夜十一心中疑惑太久,莫息顿一顿,便自顾往下说:“可惜,人算不如天算。谢皇后的算盘打得响亮,终抵不过郭大将军之死,抵不过李沃的自作自受,更抵不过秋络晴此意外之灾,引得李沃更快速地耗尽今上的耐心,与所剩无几的天生父子情。”
“秋络晴的疯魔当真是真的?又为何是真的?”这些夜十一都知道,郭氏虽非她关注的点,但涉及李沃,她也查过郭家,她现在只想知道重点。
“起先是假的,而后郭氏一碗汤药灌进秋络晴的嘴里,让假的变成真的。”
“那汤药……”
“宫中秘药,郭氏尚是大皇子妃时,手里应当就有方子,一碗下去,人就真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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