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好了。”夜十一在他怀里抬起头,隔着两层看他。
“哪儿?”
“画儿。”
莫息不明所以:“画儿?什么画儿?”
“我尚在雀谷时,谷主书房里深藏着一幅画儿,谷主同我说,那是我母亲的画像,临出雀谷前往琅琊之时,他把这幅画儿交给了我。”夜十一那时已因中刀落江而导致眼盲,没能看到画像中她母亲的模样,“据说,是我母亲未嫁时的画像。”
“我想看到,好想看到,想看看母亲尚待字闺中时,是怎样的好看,好看到总让直至她不在,父亲也时常挂在嘴边,说那时候的母亲,当真风华绝代,无人能比……”
莫息有些讶然,这还是他初次听到有这么一幅画儿。
随着他又听她主动解释道:“画儿因着乃是画着我母亲,进京来嫁你时,我怕出什么意外,便没带着,保守地放在琅琊王府里,给我祖父仔细收着。”
他知晓这里她说的祖父,是指琅琊王氏的族长,是她和王肆的祖父。
“说来也怪,交给我祖父时,祖父竟是只问了一句是什么,我答是画像,他问是何人的,我答是……重要的人的,他竟然也没再追问。”夜十一直到现在回想,她依旧觉得王族长的态度有些怪异,可具体怪异在哪里,她又说不出来。
“每个人的心里,都有一个重要的位置,留给重要的人,祖父未再追问,自是明白人。”莫息就事论事,“你既已打算从画儿入手,那画儿是已经进京了?”
夜十一点头:“还在路上。”
怪不得他之前没有看到,莫息又问:“几时到?”
“大概在我重见光明的那日。”夜十一是希望能治好双眼的,只是她知道抱着希望越大,失望便是越大,她不想太过失望,便只能克制自己别抱太大的希望。
数日飞快,叶游医到了给夜十一解下布条白绫之日,午后用过膳,阳光正好,他便出了东宫,直奔仁国公府。
仁国公府里,为了不给夜十一太大的压力,原来也很关心在意长媳一双盲眼能否治愈的仁国公夫妇,选择了待在主院里,并不进絮临院给夜十一压力。
絮临院里,除了莫息与叶游医之外,就王肆在旁,在场之人全无外人。
若非不能来,来会有暴露夜十一真实身份的危险,杨芸钗、殷掠空以及李瑜等人,少不得也得到场。
不能到场,她们各自在自己的府中或衙里等候结果,亦是紧张不已。
慢慢解开白绫,慢慢解下裹着药物的布条,叶游医面上从容,内心也万分忐忑,此番医治,他师弟也是知晓的,早早派了雀谷弟子候在京城,只待结果一揭开,是好是坏都得飞速回雀谷回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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