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离开十年,我等了她十年……”
“她想在年宴上做些什么,我也尽我所能帮她助她……”
莫息眼眶通红,黯然的黑眸中流露着噬心之痛:“她明明答应过我,会好好治眼睛,好好配合……”
从忘返茶楼出来,马文池回马舍,莫息还留在二楼雅间,已让周掌柜上了两坛酒。
他站在街上,抬头望着临街的二楼雅间,耳际隐约还响着莫息那悲苦伤心的一字一句。
他从来不做无所握之事,更不做后悔之事。
可在这一刻,他有一丝不确定,他这样做,对么?
当晚夜十一接到浑身酒气烂醉如泥的莫息时,便亲自问了永书,莫息下衙后见了谁,听到是见了马文池后,她怔忡了有一会儿,才让永书退下。
莫息酒品很好,醉了只会乖乖地睡一觉,从不会闹腾。
她照顾他,并不费神。
只是睡在他身边,她的心产生了一种从前未有过的慌乱。
她瞒着他,甚至让叶游医藏好,别让他找到,至少不能在年前被他找到,她不过只是为了年宴的计划。
她不是不治眼睛,她只是怕眼睛治好后,她这一双肖似母亲的眸子会让皇帝舅舅起疑,会掀起原本没必要的麻烦,会节外生枝让计划更加困难重重。
她在尽最大的努力,最大限度地减低所有可能遇到的危险,以达到不会牵连任何她在意的,在意她的人。
她错了么?
大概对大部分人,她没错,可对他,她可能真的错了……
她知道他一直想要治好她的眼睛,也知道他一直在纵容她,暗下给她援手,她也没忘她答应过他的,一定会好好配合治眼睛,可……
两行泪从夜十一闭着的眼角滑落,灼热滚烫得令她无法抑制内心的无奈、无助。
可她能怎么样!
她面对的是大魏之主,面对的是随时可给与她有牵扯的人带来灭顶之灾的亡母真相!
她只能步步为营,处处小心,她连死都不怕了,何况是舍一双眼?
她重来的这一辈子,目标明确,一步一步的,没有谁能阻挠她的步伐,她的家人不能,师长好友不能,他也不能。
可她心里清楚,她此生最对不住的人,唯他而已。
翌日,夜十一醒来,莫息已不见踪影。
问难姑,方知他一大早便起身,早上衙去了。
隐隐约约中,她知道他是生气了。
直到日暮下衙,夜里莫息没进两人的寝屋,而是睡到书房去时,夜十一终于确定,他是真的恼了她了。
难姑小麦面面相觑,永书永籍同样苦哈着脸。
他们各自的主子没有争吵,只是安安静静地开始了冷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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