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道理,花雨田没有不懂的,只是他总觉得此刻的安生,有点儿像是暴风雨前的宁静:“希望能过个好年吧。”
别说黄芪肖有妻儿亲族,他也是有小丫头的人了,他也想过个安生年,这不是碰到一起喝个小酒,现下又只有黄对头能和他论上几句,他才说出心中所虑么。
“宁天官就是只久不出洞的老狐狸,我这边也让人撤了,大家都过个好年吧。”这才是黄芪肖会来喝这顿酒的主要目的。
花雨田呼吸之间便懂了,点头道:“行,那容兰郡主那边,我也撤了。”
黄芪肖微微颔首,给自己倒满,又给花雨田倒满,两人轻碰一下,各自饮尽。
谢幼香之死,邓娇娇之死,宁天官,容兰郡主,这些都在盯着的人,皆一一撤了,收回人力,他们都将所有的精力赴在即将到来的年宴上。
商议之下,安有鱼让殷掠空去给夜十一送个信,告知马文池已经知晓王壹就是夜十一的这个消息。
殷掠空没异议,她和杨芸钗一直都是通过北女和夜十一联系,联系多了,熟门熟路,比安有鱼去告知夜十一这个消息方便多了。
同时,也告知了杨芸钗。
杨芸钗得知这个消息,自然也知晓了夜十一的盲眼终于有能治愈重见光明的机会,她高兴之余,试着站在夜十一的角度想了想,发现也是矛盾得很:“大姐姐为了今日,筹谋十年,怎么可能会为了高的那两成机会而增加失败的机率?”
芝晚侍候在一旁,没说话。
“我也觉得不可能。”殷掠空也是这样想,故而从叶游医那儿得知七成与五成的区别后,她也只是通知了夜十一,马文池已知其真实身份,却半字未提让夜十一在年宴之前先把眼睛治了。
张舍里,两人还是一人一张摇椅,一左一右,中间仍空着。
刚下过小雪,薄薄的一层压在歪脖子树的枝桠上,风微微拂过,寒意沁凉。
“但既然师父说了,我总得试试。”叶游医是殷掠空拜的第二个师父,教了她生存保命的易容之术,无论如何她不能违抗师命,只是要怎么提,她还没有想好。
“嗯。”杨芸钗没有这样的烦恼,可听到说年前与年后的七成与五成,她其实也很想劝劝大姐姐,先把眼睛治了,“我也知道你师父说得对,这个劝该劝,我也想劝,可……”
“不知道怎么开口。”殷掠空接下杨芸钗的话,她叹了口气儿,“我也是。”
她们完全能理解彼此的心情,亦能理解夜十一为何会选择年后的五成治愈机会,理解归理解,理智却告诉她们,她们应该让夜十一选择前者的七成。
即使年前治好了眼睛,即使大姐姐的眼睛治好后真的肖似葭宁长公主,可也只是肖似,并不一定会因此出任何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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