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关想着谢幼香容颜尽毁,那脾气是越发古怪暴躁,静香院里侍候的下人就没一个不提心吊胆的,他默默地跟着叹口气儿。
摊上这么位小姑姑,大爷又被降职,大少爷于国子监都不如从前恣意风光,旁人未尽知,他却晓得,这一切皆为夜家大小姐所害!
谢元阳听古关跟着叹完,还一脸恨恨的模样,不觉问了问,听古关说出此时心中所想,他心下回缓,冷静道:“谢夜两家立场不同,她所作所为于她立场,如同我所作所为于我立场,倒也不能尽怪夜十一。”
古关再不敢多言,神情也回了正常,只再问:“大少爷去不去静香院?”
谢元阳道:“走吧。”
主仆一进静香院,谢幼香便得到通禀,她蔫蔫地倚在东厢南榻上,红桔在屋里侍候,绿柑在屋外廊下守着,待听到绿柑喊大少爷的声音,她方慢慢坐正身子,努力撑出一副身为长辈该有的姿态来。
虽然,不太成功。
谢元阳进屋喊了小姑姑后,上右榻坐下,瞧着无甚精神的谢幼香道:“我听闻秋二小姐给小姑姑下了贴子,邀小姑姑过府参加话茶会,此不失为小姑姑回京后重新进入京城贵女圈子之机,小姑姑怎么没去?”
于她阳侄儿的本事,从前谢幼香或不怎么清楚,然自她被夜十一毁了容、她长兄因夜十一而无调回京之可能,她悔之先时未曾将她阳侄儿劝诫她莫招惹夜十一的话听进耳,可惜却是晚矣。
这会儿再听她阳侄儿说的这话儿,谢幼香下意识地重视起来:“你觉得我该去?”
谢元阳一听便知谢幼香原有拒绝之意,故特加重语气道:“该去!”
谢幼香端起茶碗喝了两口,茶香满口,她颇为惆怅道:“天儿渐热,我不大愿去。”
“小姑姑就不想明年订门好亲?”谢元阳心下了然谢幼香因容貌被毁之故不愿出门,反问一句后立刻接下诱劝:“其实小姑姑的脸早已好全,去痕膏乃皇后姑母自吕院使那儿取来的一等一的宫中御品,效果显著得很,倘不知小姑姑过往者,光从脸上看,必不晓得原先还有那么一段。”
谢幼香晓得谢元阳是在安慰她,她皇后姐姐送来的去痕御品再好用,面容上的刀痕亦不可能尽然看不出痕迹:“我自是想嫁得称心如意,可如今的我……阳侄儿,你说实话,你觉得小姑姑以后还有称心如意的机会么?”
“自是有的!”谢元阳不管以后谢幼香能不能尽如心意,眼下他是绝不会泄他小姑姑的气的:“小姑姑莫忘了你乃出身英南候府,上有皇后姑母把关,下有祖父打点,我父亲如今再不济,亦不会让小姑姑随意嫁了!”
骄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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