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九先揖下去谢过,再站直道:“徐公公提醒得是,但只要徐公公肯到此为止,就算还有追兵,等追兵赶到逍遥坊,那也什么都不会有了。”
“莫大少爷在?”徐公公想着能让莫九这般笃定分寸不乱的理由。
莫九点头:“在。”
徐公公早听闻过莫息独自建起一支私卫,那支私卫叫八部众,共有九十六人,个个皆好手,无一是废物,不过年十一便有此能力魄力的莫息,别说是莫息的堂叔莫九,就是他,有莫息在逍遥坊善后,他都觉得心莫名安了许多。
时至夕食,夜十一杨芸钗冯三仍在忘返茶楼雅间里坐着闲聊,西奎默然进了茶楼,直上二楼雅间敲响了房门。
阿苍去开门,见是西奎,直接带其入内。
西奎跟在后面到客座前,已非第一次见到除他家大小姐在,连杨芸钗冯三也在的景,行礼后直接禀道:“大小姐,徐公公与何把总在前往逍遥坊的半道被莫九爷截了,不久庄家大车到,庄詹事与庄小姐下车,过后徐公公命何把总调头回宫,庄詹事庄小姐坐回庄家大车,同样调头回城。”
杨芸钗是知道今莫家之险的,听着不觉问了句:“可还有追兵?”
这也是夜十一想追问西奎的,未想她还没开口,杨芸钗已然替她问了,明显杨芸钗的思虑谋事又有了进步,她心下不觉又安了一分。
自杨芸钗认杨右侍郎为父,又想到殷掠空为她化毛丢入锦衣卫,往要cāo)的心,便成了双倍,她怕她左右要顾,最终难以顾全,倘她们都有足以自保的能力,减少出事儿的机率,她会安心许多。
冯三刚刚自今儿听闻夜家蜀锦之事与莫家景泰蓝之事,尚在云雾之中,尚未理出这两件事的关健处与严重,到底她与杨芸钗不同,虽说她也已融入夜十一杨芸钗之中,许多事却仍未有杨芸钗那般清楚,更未时时知道最新消息。
不是她不想如杨芸钗那般时刻关注,而是她发现纵然她时刻得知最新进展,她也无法像杨芸钗那般举一反三,想到夜十一想到的,理解夜十一言语举止的每一层意思与每一个深意。
大都时候,她都是如此刻这般只安静地听着。
杨芸钗在听禀后会提出问题,亦非初次,西奎自初时还会以眼神儿请示夜十一,到后来几近是杨芸钗一问他便答,此刻同是:“有,都察院洛右都御史。洛右都御史在徐公公半道回宫过后的两刻余钟,便抵达逍遥坊,结果无功而返。”
夜十一再问了西奎几个无关莫家之事,命西奎转达东角务必在殷掠空回到京城的第一时间禀报她后,她便让西奎退下,阿苍退回芝晚采珍那边去坐,客座里重归仅她们三人说体已话的悠然娴静。
冯三等西奎一退下,她便问杨芸钗:“钗表妹,你为何会觉得莫家景泰蓝之事还会有追兵?”
“谢家下,夜家蜀锦没坑成,岂容莫家景泰蓝再败?”杨芸钗解释道,“先时只汤都指挥使一枚棋子,再来要还是棋差一着,那谢家凭什么夺嫡?前有徐公公,后有洛右都御史,吃了教训补了后招,倘若无莫九爷,确为万无一失。”
末了,她看向夜十一:“只可惜,谢家没有想到,在紧要关头,莫九爷会及时而出。”
冯三的视线顺着也看向夜十一:“大表妹,莫九爷他如何而出?”
夜十一道:“许诺。”
冯三怔了怔,心突然跳得好快:“许什么……诺?”
“秦晋之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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