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这是为何?皇上确实不如心喜董女傅那般对英女傅青睐,但也从未有厌恶之举,大姐儿你这般肯定皇上会震怒,是何缘由?”夜二爷随之追问,无缘无故放弃这个拉拢淮平候府的机会,总得有个不得不为之的缘由。
“刚过易折,十一觉得,还是让静国公府继续平静一段时日为好。”自罚跪事件之后,夜十一不再随意到御书房,她皇帝舅舅也未再传她相见,可见一些事情,不是她变了,而是事情本身在改变。
夜十一并没有说真正的缘由,她没法说,她说不得。
无法说出真正缘由,淌不淌英沁入宫这浑水的结果,便不好说。
她到底有没有说服她祖父与二叔,离开内书房走出松椿院时,她也没有得到确切的答案,自来除了她父亲会无条件地信她,无条件地护她,再没有谁了。
纵是祖父与二叔,当真正触及夜家利益之时,他们也会犹豫,也会衡量,并不会一味地信任她,听她之言。
伸出一双稚的小手,夜十一盯着呼出口气:“也对,才九岁,换位处之,小事儿便罢了,大事儿,我也不会轻易信一个九岁的女娃儿说的话儿。”
诸如当初邀得她师父不得不主动踏进静国公府,这是小事儿。
诸如连毁游左俩副将,纵她未曾当面说过,她祖父二叔也未曾当面提过,其实三人都心知肚明,那些事情的背后除了其他豪门,更有夜家探子盯着。
犹记得她父亲是这样同她说的:大姐儿,你祖父与二叔并非不信你,只是担心你,挂心你的安危。
其实她知道,不是的,至少有一半不是这样的,她祖父与二叔其实更担心更挂心游左俩副将被舅一事儿的成功与否,有无留下对夜家不利的痕迹,她也清楚,必要时,甚至能对她执掌星探下手,只为保全夜氏一族。
说不上难过,说不过失望,挺复杂的一种心情,很早以前就清楚明白地感受到,在噩梦里,现今亦然。
阿苍埋头低眼,自已说自已换位处之也不会信一个九岁大的女娃儿的话儿,像这样奇怪的行径,大小姐已然非一日两日,可每回看到听到,还是颇让她侧目。
没理会阿苍的侧目,夜十一提步,迈出,未没有想回清宁院,而是往二门走:
“阿苍,备车。”
阿苍应诺,跑着往前,先行去吩咐下人备好大车等在二门。
这次不带杨芸钗,她需要一个绝对无扰安静的地方好好地想一想,此生除了保命,查清母亲死因之外,她还能做些什么?
专用的夜家大车上,时常放着随时能换的衣物,一上车,夜十一便让阿苍取出平民穿的布衣,两套男式袍服。
换好后,阿苍慢慢在夜十一脸上涂抹上略黑的膏粉,涂完也往自已脸上抹,边抹边往外同车夫说:
“把族徽取下来,到了地方你便先回,府里有谁问到了,不准透露半点儿,就说大小姐出来逛逛,日暮前回,不必担心。”
车门外的车夫听到,应诺,立刻停下大车取了族徽,取完小心放好夜家族徽,方再挥鞭重新起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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