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十一摇头,未有开口。
“你不过去?”习二少见莫九半脚未移,视线却粘在隔着半个台子之外的夜十一身上,他推了推莫九:“过去说句话儿也好,省得老憋着,憋出毛病来。”
“我不是你。”莫九沉默了会儿,收回视线转落在习二少脸上。
“你什么意思?”习二少心虚虚。
“别以为我不知道。”莫九未再隔着纱说话儿,“今日夜家能出来的小主子,都出来了,杨小姐恐怕也出来了,方将你跑个没影,难道说你没借机去说句话儿?”
跟聪明人说话就这个坏处,啥也瞒不了,习二少索性不瞒了:
“是去说句话儿,独乐乐不如众乐乐,所以我才提醒你一句。”
莫九道:“吕溱……”
“行了,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习二少打断莫九的话儿,“我没想如何,曾叔祖母已为我相中一门亲,曾叔祖父看过,也问过我意思,我拖着没应,想着……”
“你可千万别想!”这回是莫九打断习二少,“吕溱,听你曾叔祖父的,娶了你曾叔祖母为你相中的贵女,此方是你远自贵州到京城来真正要做之事。”
习二少半侧过脸,眸色暗黯:“我明白……”
莫九未再言,他也明白他与夜十一恐怕不会有什么可能,他却仍未放弃希望,终归夜十一年纪尚小,只要一日仁国公府未替他相中哪家贵女,他便还有机会。
同样的境况,劝人容易,自已要做到,却甚难。
阿苍很快发现斜对面台下的莫九习二少,提醒夜十一后,夜十一透着白纱看眼,看到莫九,一瞥而过,看到习二少,她脑海里浮现出杨芸钗如玉的小脸蛋。
“走吧,我们去找人。”夜十一转身离开灯谜台子。
阿苍应诺随后,张开双臂护着夜十一的同时,也努力掂高脚尖往四面八方望,希望能看到夜家的其他小主子。
夜十一前脚刚转离,莫九不自觉便跟在后脚离开灯谜台子。
习二少跟着,觉得莫九就是嘴硬,实则同他一般,一边明白着,一边又执拗着。
“人太多,我怕她被挤到摔了……”莫九跟了小一段,不自觉低声同身侧的习二少解释。
习二少刚想调笑莫九几句,没想便见到莫九带着永书自另一边走近夜十一,同缀在其后几步外跟着,那模样同莫九的心思是一样一样的,已冲到喉咙口的话语转了几转,终是没转出口。
为何他会觉得莫九与他同命相怜,就因着这个。
阖京无人不知,葭宁长公主尚在世时,便与莫世子妃有意将夜十一莫息凑到一块去,葭宁长公主薨逝后,仁国公府依旧有此意,具体仁国公莫世子是怎么想的,外人不知,但此念头确实一直在。
相较起莫息有整个仁国公府相助,莫九形同独舟,想经惊涛骇浪独自到达彼岸,谈何容易?
再者,莫九不是他,莫九比他更具理智,所有事情皆在莫九计划中,一步一个脚印,莫九不会冲动行事,更不会在尚未真正站稳脚根之际去做不该做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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