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不敢言,只得含着泪退后,退回杨芸钗身后站着。
杨芸钗知芝晚芝晨心意,心中暖暖,跪了小一会儿,她的身子手脚已开始发冻,冻得发抖,经掉湖风寒险去一命后,她身子骨再练再养,也再经不得冷寒,她不想让她们看到这些,温声道:
“芝晚,你带芝晨进去,别在这儿陪我受冻,不过三日,我会没事儿的。”
芝晚泪自眼眶落下,却没应声。
芝晨已哭出来:“表小姐,你别赶我们进去,我们进去了,甘嬷嬷准得出来,我们好不容易拦下甘嬷嬷,她老人家这会儿还在樱宝院抹着眼泪,我们进去了,不是要甘嬷嬷的命么。”
“你们在这儿,也没什么用。”杨芸钗想到初听到她被永安帝罚跪在静国公府大门外三日的消息时,便昏过去一回的甘嬷嬷,眼眶也不禁发热:“你们进去,好好照顾甘嬷嬷,劝劝甘嬷嬷,就是编话哄住她,也是好的。”
夜十一出来时,听到的便是杨芸钗最后的话,她甚是赞同:
“听你们表小姐的,进去吧。”
又对跟在自已左右的阿苍阿茫道:“你们也进去。”
杨芸钗的话,芝晚芝晨或许还能说上一二转寰,夜十一的话,她们是半字也不敢驳,立看向阿苍阿茫,阿苍咬着唇,轻启唇瓣有话要说,却在关头又忍住了,随后带着阿茫芝晚芝晨进府大门。
回眸的刹那,四人看到夜十一走到杨芸钗身侧,双膝一弯,很快同跪在小雪之中。
阿茫脚尖立转想要回去,阿苍眼疾手快地拉住她,冲她摇头,芝晚芝晨看得目瞪口呆,纵早晓得大小姐如今已待表小姐大不同,然眼前的情景仍让她们无法置信。
杨芸钗震惊的程度丝毫不亚于芝晚芝晨两人加起来的份量,她抖着下唇,半晌说不出话来。
倒是夜十一先开了口:“你的身子,经不过冷寒,三日足够要了你的命,祸因我而起,我怎能袖手旁观?”
“可是大姐姐,你的身子也经不得冷寒啊,马爷说大姐姐的身子骨壮了许多,但仍需细养,十月本就冷,又下了雪,这雪也不知下到何时,大姐姐这样陪着我跪,是会跪出人命的!”杨芸钗急道,一急声调上扬,高了平日说话的声音好几度,连被冷得愈发白嫩的小脸亦因激动而平添了几分姻红。
夜十一却是不急,声音平缓有度,朱唇微弯,一抹浅笑爬上她明艳的小脸,照得她越发美得夺目:
“是会出人命的。”
杨芸钗一愣,按她对夜十一的了解,她晓得夜十一不会做毫无把握或胡来的事儿,她下意识地相信夜十一这么做定然有其道理,可她不敢冒险,她怕冒险到最后,不仅是她的小命没了,也连累了夜十一。
她还未开口再劝,已然再听得夜十一道:
“你放心,我惜命得很,会有法子的。”
杨芸钗的劝言瞬时被噎在嗓子眼,缓了缓,她还是想劝:
“虽有法子,却难保万一,大姐姐,芸钗这条命本该早没了,纵真殒于这场罚跪中,芸钗亦毫无怨言,大姐姐万不可为芸钗犯险!”
夜十一不为所动:“雪,总会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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