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朋友,我和伊莱文也是从那个房间里出来的但就如皇帝陛下所言,新的时代已经来了,而任何熟读历史的人都会懂得一件事,只有及时拥抱新时代的人,才有资格生存下来。
“当然,我说这些并不意味着我与你的友情是在作假,相反,我很满意我们现在的状态,因为就如一千瓶葡萄酒中总会有一瓶被失手打碎,一千个贵族里也总会出现那么一两个奇怪的家伙。”
另一旁,伊莱文也插言道:“感谢白银堡的那场签字仪式至少现在有一些不愿意在那个堆满鱼虾的房间里待着的贵族可以有机会合法地走出来了。我已经可以预见,那场签字仪式肯定会被记录在史书上,并且成为后世的学者们必须研读的一课。”
菲尔姆听着这两位伙伴的话,露出若有所思的模样,但又略带尴尬地摇了摇头:“虽然我听懂了,但我并不怎么熟悉历史……我对历史的了解都来源于那些夸张的老剧本。你们应该知道,在过去平民是不允许接触真正的史书的。”
“……帝国学院中有历史课,”芬迪尔沉默片刻,突然悠悠说道,“我想,这或许是皇帝陛下最伟大的一点。”
菲尔姆一时间露出了有些茫然的模样。
芬迪尔注意到他眼中的茫然,便伸出手拍拍他的肩膀:“有机会的话,多去买些书来读吧,现在允许平民阅读的书籍,已经比当初多多了。”
“我想去一个地方,”伊莱文突然说道,并看向芬迪尔,“你应该也想去看看吧?”
芬迪尔几乎瞬间便领会了对方的意思,轻轻点头:“也好,他毕竟在这里……”
菲尔姆困惑地看着两人:“你们在说什么?”
“我们要去见一个人,是我们共同的朋友,”芬迪尔轻声说道,“你也一起来吧,去认识他一下。”
菲尔姆的视线在芬迪尔和伊莱文身上分别扫过,他发现这两位朋友的表情似乎都发生了一些变化,却不知道这变化是因何而来,但他还是点了点头:“当然可以……远么?”
“并不远,”伊莱文抬起头,看向这条街道的尽头,“我听说……他就被安置在那边。”
菲尔姆注意到了对方话语中一个古怪的单词:“安置?”
伊莱文却并没有回答,只是跟上了芬迪尔的脚步,向着街道尽头走去。
菲尔姆只能带着些许困惑,迈步跟上。
……
街区尽头,一座肃穆的建筑物伫立在一座小广场上。
那建筑物看起来格外崭新,似乎刚建成不久。
“安苏内战纪念馆……”菲尔姆抬起头,好奇地看着那座建筑物门口的立牌,“你们的朋友在这里?”
“没错。”芬迪尔点了点头,率先迈步向着纪念馆的十级台阶走去。
纪念馆门口有卫兵守卫,他们告知三人今日是闭馆日,纪念馆不对普通市民开放,但菲尔姆看到伊莱文和芬迪尔上前对卫兵说了些什么,并展示了各自的身份证明,在一番交涉之后,两名士兵便点头同意,转身打开了纪念馆的大门。
“请在一个小时内离开,并且不要进入偏厅和后部回廊。”卫兵在开门之后提醒道。
“这算是动用了一点‘特权’吧。”芬迪尔看着走上台阶的菲尔姆,略带调侃地说道。
三人走进了这座看起来有些特殊的建筑物,进入大门之后不久,菲尔姆便看到一间大厅出现在自己眼前。
因为是闭馆日,这里显得很是安静,大厅中的灯光也只点亮了不到一半,在略显昏暗的灯光中,菲尔姆第一眼便注意到了那立在大厅中央的“人影”。
在跟着芬迪尔二人靠近之后,他才意识到那人影原来是一座栩栩如生的雕塑。
一位拄着长剑、身披甲胄的年轻人立在那里,沐浴在一盏单独的魔晶石灯的光辉中,正静静注视着大厅入口的方向。
到这里,菲尔姆已然明白过来。
这恐怕就是芬迪尔和伊莱文口中“共同的朋友”。
“他是贝尔克,贝尔克罗伦,”芬迪尔果然开口道,他注视着那栩栩如生的雕塑,视线久久没有移开,“他是我们三人中最年长的一个。”
“他走了一条我们从不敢想的路,迎来了我们未曾想过的结局,”伊莱文轻声叹息,“他曾经和我们说过很多关于时代与变革的事情,但在他愿意和我们说那些的时候,我从未听懂过,当我能听懂的时候,他却已经在这里了。”
芬迪尔与贝尔克的“塑像”相对而立,他久久地注视着那双已经化为冰冷岩石的眼睛,突然打破了沉默:
“贝尔克,如你所愿,这个大好时代终于到来了。”
一种沉重而肃穆的氛围萦绕在这里,菲尔姆不知该说些什么,他沉默了很长时间,才终于开口道:“能跟我说说他的事情么?”
“当然可以,但我们只知道一部分,”芬迪尔慢慢说道,“剩下的,曾经参加过那场战争的士兵们或许知道一些,庞贝城的前领主或许知道一些,磐石要塞的指挥官们或许也知道一些……我不确定这些四散零落的碎片是否能拼凑出一个完整的故事,但如果有可能,如果将来有机会,我希望你能把这个故事写下来,写进你的魔影剧里。
“就当是,给旧时代的最后一位骑士留下一笔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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