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有人自洛阳方向接近,便出手拦截,但不要擒拿或杀死,放任其逃走时需表现出‘不知其是何人’、‘不知其来做什么’、‘只是听从命令赶走闲杂人等’这般的态度。”
高览读着手中的一份军令,语气平缓无波。
“呵呵呵呵,”他完全没有笑意地发出了一阵笑声:“我们确实只是在听令,而且真的对来人的身份目的一无所知。”
“呼呼~虽然刘郡守的计策尚显稚嫩,但已有些‘羚羊挂角,无迹可寻’之风,便道一声‘华丽’亦不为过~”张郃还在玩他的爪子。
“不过,这看起来不像是他的风格,更像是在参照某人于完全了解各方动向的情况下给他的一份‘棋谱’,虽然有所创新,但……来了!”高览飞快收声,并伏低身子——如此距离上,虽然可以隐蔽一下,但没有必要。
从高览所在的位置上看去,从函谷关、洛阳以及某些看上去只是普通农庄,甚至什么都没有的地方,全都莫名出现了行人或骑手或车辆,参差不齐地向杨奉和郭太所在的方向赶去,虽然他们力图表现得自然,但他们目的一致、出现的时机也一致,在高览如鹰隼般的目光面前完全无所遁形。
“那么,某的后背就交给你了。”
高览向张郃招呼了一声,身体绷直,平伸双臂,而后,伴随着一头被惊动的白头隼发出的尖锐鸣叫,从山巅向下方的茂密丛林直坠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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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这样,通过各方势力定然私下招揽的‘太平道徒’将‘有一股庞大的太平道势力即将抵达洛阳,疑似在同凉州军接洽’,‘凉州军与该势力有所摩擦’,‘额外有多方势力在阻止外人探知详情’等等如果细想的话会越想越多的‘情报’传递出去,”刘备道:“使此时控制洛阳的诸多势力疑神疑鬼,即使是吕布也会在部下的劝说下静观其变,而此时,配合剑圣出手,便是救出皇帝的最佳时机。”
“刘郡守能想出这等计策,又何须老夫相助?”司马防仍然不置可否,继续问道。
但那是“洛神”教的……
刘备虽然作如此想,但无法明确将其出口,于是转而说道:“因为下官无法保证,它不会被人看破,必须设下第二重计策,让人认为这‘奇袭救出陛下’的打算也是烟幕,实质上是要夺得皇子或者对付某一势力,然后,确保不会有人真的去为‘奇袭救出陛下’而进行防御,而这等程度的计策,下官却是想之不出……”
司马防缓缓点头,而他的长子司马朗额上冒汗,似乎跟不上思路,司马懿则正和张飞大眼瞪小眼,他们两个很明显一个已经想出对策,另一个根本连听都没听。
“此事易尔,”司马防最后如此说道:“既然你已经安排到这种程度,那么后续完善便不需太多改动,也不必追加人手,只需向参与此时的数名将领追加几道命令即可。”
“愿闻其详。”刘备做洗耳恭听状。
“你既有衣带诏在手,老夫自会相助,然而,”司马防话锋一转:“有二事,还请刘郡守事先言明,否则,便是背上抗旨不遵之名,老夫也不会为你出上哪怕一策。”
“先生请问。”对是什么问题有些预感的刘备肃然应道。
“此时的洛阳已如沼泽泥潭,你救出陛下之后,可有平息洛阳之乱之法?”司马防问道。
“迁都。”刘备没有思考地答道,显然此事他已经考虑过数次:“迎陛下至幽州蓟县,建立新都,则洛阳之乱自平,虽然其地尚不甚繁华,但因此有巨大的发展潜力。”
“嗯……”显然这个答案是司马防自己也认可的,他略略点头,表示同意。
“第二问,即使是老夫亦知,陛下此时已无法理事,刘郡守奉诏之后,欲为张良、韩信、抑或萧何?”司马防又问道。
汉初三杰吗?刘备思考了一下。
张良功成身退,善终;韩信不肯放权,被杀;萧何鞠躬尽瘁,殉职。
这真的是选择而不是威胁?
不过,自己与那些臣子有一个本质上的不同。
——他们不姓刘。
刘备回想起左慈、洛神、甚至是“菩萨”对他的另眼相看,面上显出了一个自信的笑容,同时,也换掉了方才使用的“下官”自称:
“我目前实力有限,至多能从群狼中救走陛下,两位皇子很可能为他们所掠,甚至拥为伪帝傀儡,”
“为恢复汉室正统,若事又不谐,我愿为【光武】,不知司马先生有何见教?”
司马防尚未回答,刘备胸口木雕上传来的大量“暖意”已经证明了他的态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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