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咕……”董白又嚼了几下,微微皱起细细的眉毛:“不能吃。”
她张开嘴,哗啦一声,那批消失的马贼翻滚着被喷了出去,不过他们原本骑着的马统统没有再出现。
离得非常近的董卓这次看得很清楚,小孙女张嘴的瞬间,口中是一片深邃幽暗,连光都透不出来的漆黑,而但那些马贼被“吐”出之后,原本的精巧的贝齿和小舌便重新出现在那里。
“主公!您没事吧!主公?”赶来支援的游侠的声音惊醒了董卓,他飞快地叮嘱董白“如果再这么做一定要问一下爷爷”,然后才下车去发号施令。
“把这些马贼全部关起来,堵住嘴,到下一个县城再行审问!现在,打扫现场,尽快离开!”
审问的结果大同小异,他们全都声称眼前忽然一片漆黑,感觉自己身处一片随时可能被杀掉的黑暗中,而后听到一句声音说“不能吃”,便天旋地转着重新出现在外面了,没有人提起“嘴”或者“小女孩”,倒是让董卓松了口气,而后下了封口令。
所以说,这些当时并没有随行的仆人和仆妇根本不知道他们距离死亡有多近,董卓远远看着再次从董白手上夺走一朵花的仆妇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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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公,文和与洛阳同时传来消息。”李儒穿着一身幕僚常见的深色宽袍高冠,手捧几册绢书走进了观景亭:“文和的消息十分简单,只是‘幸不辱命’四个字。”
“文优啊,你是不是再努力一点?没看阿白和玲绮都那么大了,”董卓点点头,看着正亲密地在一起玩耍的董白和吕玲绮:“不行的话纳个妾也好。”
纳妾?开玩笑吧,董宜和董媛姐妹俩关系那么好,如果她跑去诉苦,吕布直接打上门来可怎么办?早些时候就没有人是他的一合之敌,最近组建“陷阵营”之后变得越发可怕了。
李儒尴尬笑笑,岔开话题:“另外,朝廷传来消息,拜皇甫嵩为征西将军,率三河骑士十万前来平叛。”
“哼……三河骑士,那些公子哥儿会打仗吗?”董卓不满道。
三河,指的是河东、河内、河南三地,与凉州和并州这等良马出产地不同,三河之地虽然多有平原,却没有好马,平时见到的皆是驽马和驮马,故此也没有什么好骑手。
这些地方训练出的骑士,皆出自世家大族,他们从凉州购置好马,请铁匠打造优秀的战马护甲,自身也穿戴精良盔甲,最后再带上一众装备水准相对低级一些的家丁和私兵,一众骑兵亮闪闪明晃晃地跑在路上,而他是最闪亮的那个,看上去当然无比神气。
至于这种“骑士”聚集起来的战斗力……则取决于那些奉命保护他们公子的“次级三河骑士”有多拼命,因为如果那些公子哥死掉的话,他们即使能逃回去也免不了重罚,所以,对这些“三河骑士”正确的使用方法是,哪里有危险就丢到哪里去,如果让那些公子哥安全地呆在后方,失去动力的家丁护院和私兵根本没有战斗力可言。
“那么,‘镇西将军’可有任命?”董卓又问道。
一般来说,平息边患时,征某将军和镇某将军会同时任命,征某将军打完可以班师回朝,而镇某将军便会留在当地成为长官,所以他一般由文职担任,说是将军,更像是监军。
“有任命,乃是现司隶校尉张温兼任,然而他只是随军而行,没有配给任何部队,”李儒应道:“这做法却让小婿看不懂了。”
张温据说与十常侍之首张让有七拐八扭的亲戚关系,不然也不会担任司隶校尉这一要职,兼任一个镇西将军手下又没有人,这意思是他打完就会回去,难道会让皇甫嵩镇守?那也太过大材小用了。
“呵,文优你并非看不懂,而是不肯说而已,”董卓笑道:“这分明是朝廷,不,分明是张让给我的暗示,要我多多出力,将功劳让给这个张温,以此换取一个‘镇西将军’或者‘凉州刺史’的任命。”
“属下只是幕僚,自然没有资格替主公做这等决定。”李儒换了个称呼。
虽然是简单的接受或者拒绝,但同样关系到董卓的颜面、与朝廷的关系、与皇甫嵩的关系,以及在凉州的人望,乃至天下人的看法,李儒无法提出任何建议,甚至有所倾向都不行,这正是“只有主公才能决定的事”。
“哼,无所谓,我目前所图只是对凉州的绝对掌控,那些家伙想要别的只管拿去,总有一天……”董卓望了望了洛阳的方向方向,似乎真的看到了一轮正在下落的夕阳:“拿了我的给我还回来,吃了我的给我吐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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